沈关砚趴在傅岭南床边,脸埋在手掌里,只露两个红彤彤的耳朵在外面。
傅岭南的手轻轻搭在其中一只耳朵上,但没有像刚才那样时不时用指肚摸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动。
沈关砚以为他睡着了,悄悄地抬起脸。
他一动,傅岭南的手也动了一下,还在沈关砚耳垂捏了捏,吓得沈关砚立刻趴回去。
很快傅岭南又没动静了,沈关砚也不敢乱动,伏在床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沈书雅敷完面膜,想在睡前小酌一杯,顺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抽支烟。
拿着半包烟走下楼,发现琴房的灯开着,沈书雅皱了一下眉。
这么晚还在琴房待着的人只有傅启卿,看来他对沈关砚的兴趣不仅没消退,反而因为得不到更起劲了。
这个认知让沈书雅脸色难堪,但暂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眼不见为净。
沈书雅捏着烟盒,准备去外面抽根烟时,琴房的门打开,傅启卿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站在沙发组旁的沈书雅,傅启卿随口问,“婚礼筹备的怎么样?”
沈书雅隐去眸底的冷意,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差不多了。”
之后傅启卿没再说话,朝二楼的卧室走去,中途路过沈书雅时,傅启卿将手里的ipad给了她。
沈书雅心头闪过一丝不妙,等傅启卿离开她打开了ipad。
是一段宴会视频。
沈关砚坐在一台漆黑的三角钢琴前,一角柔和的灯洒在他身上,精致的侧脸虚化在光弧里,像一捧细雪,一泓春水。
干净又柔软。
视频吸引人的不仅是弹奏出来的流畅曲子,还有少年专注弹琴时那股纯碎干净的气质。
舞台上的沈关砚就是发光体,让人想要吻掉他身上的光。
沈关砚五六岁就开始学琴,那时钢琴老师经常跟沈书雅夸赞沈关砚聪明又有天赋。
沈书雅以为对方只是客套,因此一直没把这番话放在心上。
她只是想沈关砚学一门才艺,将来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得出手。
直到沈书雅去看了一场比赛,那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听沈关砚演奏完一首曲子。
哪怕是不怎么会弹琴的沈书雅都能听出来,同一首曲子沈关砚弹出来的要比同组其他的小朋友好听很多。
也是从那天开始,沈书雅为沈关砚敲定未来要走的路,并且将其贯彻到底。
往后的十几年里,无论他们的生活条件是富裕还是窘迫,沈书雅都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
当初她跟傅启卿相识,说起来好像就是因为沈关砚。
那时他们条件好了一些,搬到一个大房子住,家里终于可以放一架钢琴,她带沈关砚去琴行挑琴,正好遇到来京杭市出差的傅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