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去,直接往芈夫人的营帐而去。
芈夫人正在营帐中踱步,她听说了一些风声,有人行刺秦王,但是行刺失败了!
芈夫人焦急万分,一刻也不能安心,不知那些刺客是否都已经自绝,若是留下了活口,说不定会牵累到自己。
哗啦——
帐帘子突然被打起来,芈夫人犹如惊弓之鸟,吓得一个哆嗦,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王上,您……您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呢?”
嬴政闲庭信步入内,负手而立,语气十足的平静,甚至是冷漠:“其实寡人一直都知晓,当年你是如何谋算寡人的。”
“王上?”芈夫人吓得一个哆嗦,震惊的道:“您说甚么,妾、妾听不懂啊!”
嬴政仿佛自说自话,继续道:“还有扶苏,寡人也一直都知晓,他并非寡人的血脉,甚至……他都不是秦国的血脉,而是你令楚国大行人偷偷从你们芈家抱养而来的侄儿。”
“王、王上……”芈夫人哆哆嗦嗦,想要辩解。
嬴政轻笑一声:“你以为寡人糊涂,其实这七年间,你的一举一动,寡人都看在眼中。”
咕咚!!
芈夫人一个颤抖,直接跪在地上,她不想跪的,却没来由害怕,膝盖没来由发软。
嬴政第三次开口:“今日行刺的死士,也是你派来的,你觉得寡人待你刻薄,还要遣送楚国大行人回国,断送他未来的前程,因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成为新的秦王,对么?”
“王上……王上……妾……”
“你不必费尽心思的分辩,”嬴政道:“死士已然全部招认了。”
其实嬴政来之前,根本没见过死士,他也不需要去见死士,无论死士招不招认,事实嬴政早就清楚。
芈夫人吓坏了,使劲磕头道:“王上!妾知错了!妾知错!都是……都是楚国大行人,都是他撺掇妾,妾一时糊涂!妾已然是王上的人了,对王上忠心耿耿,求王上开恩啊!开恩啊!”
嬴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芈夫人,幽幽的道:“寡人本能容你,可惜,你太不知足了。”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出了营帐,吩咐道:“将芈夫人与死士遣送回楚国,令楚王给寡人一个交代。”
“敬诺。”
成蟜百无聊赖的躺在软榻上,便听到外面的高喊声:“王上——饶命啊——饶了妾这次罢!老太后!老太后!!救救妾啊!救妾啊……”
成蟜无奈的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成蟜!”有人轻手轻脚的打起帐帘子跑进来。
成蟜坐起身来一看:“小舅舅?”
是公子文治!
公子文治做贼一样跑过来,抓住成蟜的手,反复查看他的身子:“伤口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啊!我哥竟然说你是擦破皮,他是不是没见过擦破皮,破皮是你这样血流成河么?他真是的!”
成蟜干笑一声,公子琮没有说谎,真的是擦破皮,没有大碍,只是自己的体质特殊罢了。
成蟜笑道:“小舅舅你特意来看我的么?多谢你了。”
“不必谢。”公子文治仗义的摆摆手:“虽然,虽然这次我的行动有所纰漏,但结果还是好的,你们兄弟终于相认了罢?”
“是了,”成蟜道:“小舅舅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
“那是那是!”公子文治不禁夸,拍着自己胸口道:“往日里你对我有恩,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如今但凡你开口,我绝对不会推辞,皱一皱眉,我都不叫文治!”
“对了,”公子文治蹙起眉头:“你的伤口真的没事儿?方才流了那么多血,太吓人了,你转过去,我给你看看。”
“当真无事,”成蟜无奈:“已然止血了,不怎么疼。”
公子文治热情的道:“让我看看,看一下!”
他说着,一定要让成蟜转过去,扒下他的里袍。
唰——
成蟜的内袍从肩膀上滑落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后肩的位置横着一条殷红的伤疤,果然已经结痂。
只是……
何止一道伤疤,那雪白的肌肤上,还错落着几个吻痕和齿痕,都新鲜着,十足的扎眼暧昧。
“你……你……”公子文治瞠目结舌。
“怎么了?”成蟜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不知公子文治为何目瞪口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
正巧,嬴政打起帐帘子走入,一眼便看到了衣衫半解的成蟜,还有面红耳赤的公子文治。
嬴政的脸色刷的沉下来,大步走过去,搂住成蟜 将衣衫仔细拢上,凉飕飕的道:“楚公子无事的话,便不要打扰蟜儿歇息了,蟜儿需要静养,退下罢。”
公子文治还想说甚么,跟进来的公子琮拉住他,拱手道:“王上,臣告退。”
公子文治跟着哥哥走出来,还沉浸在方才的迷茫之中,琢磨的道:“哥,你觉不觉得,刚才王上瞪了我一眼,看我的眼神特别的阴凉?”
公子琮无奈的摇摇头:“走罢,与为兄回去。”
御营大帐中只剩下成蟜与嬴政二人,成蟜还是一脸迷茫,自顾自将自己的衣衫系好。
嬴政看着他系带子的举动,想到他在“外人”面前,毫无戒备的袒露,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蟜儿,”嬴政道:“为兄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