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齐国使者觉得斗甯和成蟜都是好捏咕的。
斗甯一张清秀的美人脸阴沉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病娇之感,竟是比温柔浅笑的时候更加夺目,别有一番韵味。
齐国使者见他生气,哈哈大笑:“哎呦,仔细一看,这个哥哥弟弟长得还有些相似,本使终于明白秦王为何要宠信弟弟了,生得是真不错,哥哥也不赖。要不然这样罢,弟弟跟了秦王,咱们也不好和秦主抢人,这做哥哥的,便来伺候本使,你若是伺候好了,本使也收你做儿子,如何?”
齐国使者越说越难听,还动手去抓斗甯的手腕,斗甯一把甩开。
“哎呦!”齐国使者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登时来了气性:“给脸不要脸,是也不是?!你们这些楚人,骨子里便是犯贱!”
说着,抬起手来就去打斗甯。
斗甯藏在袖中的双手攥拳,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就在他马上便要爆发之时,成蟜冲过来一把拦住齐国使者的巴掌。
啪!
齐国使者的手掌打在成蟜的胳膊上,腊月的天气寒冷,成蟜衣着厚实,并不觉得疼痛,但还是一声闷响,在安静的夜色中极其的清晰。
“放肆!”
一声厉喝从后背传来。
众人心头一跳,齐刷刷的寻声看过去,便见嬴政黑着脸快步走来。
“秦、秦主?!”齐国使者吃了一惊,没想到秦主会跟来,吓得他膝盖发软,险些跪在地上行大礼。
嬴政冷着脸没有看齐国使者,而是仔细的握着成蟜的手臂检查:“蟜儿,疼不疼?”
成蟜刚要摇头,心说衣服这么厚,怎么会疼呢?自己又不傻,本是替斗甯拦着,不可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受伤的。
只是他摇头的动作摇了一半,瞬间卡住了,对上嬴政关切紧张的眼神,灵机一动,“哎呀……”浮夸的喊了一声,软绵绵的靠在嬴政怀中,柔弱万千的道:“疼、疼疼疼!手臂……手臂好像被打断了,疼死了……动不了了。”
“怎、怎么可能!”齐国使者连忙道:“外臣只是稍微……稍微碰了一下成小君子,绝不会有事儿的。”
“疼——”成蟜变本加厉的喊疼,揪着嬴政的衣襟,可怜巴巴的咬着嘴唇,甚至把小时候假哭的心得都搬上来用了。
嬴政怒极反笑,冷笑一声道:“好啊,你们齐国的使者可真是好,寡人都舍不得碰蟜儿的一根头发丝!来人,给齐国使者醒醒酒!”
“敬诺!”
两个虎贲军黑甲立刻上前,提了两桶水来,“哗啦——”一声,干脆利索的直接泼在齐国使者的头上。
“啊——!!”
天气寒冷,一桶凉水泼下来,齐国使者登时惨叫不止,别说冷不冷的问题了,单纯是脸面也不好看。
这里这般大的动静,那面惊动一些宫人,好几双眼目都在看着呢,不用到明日,齐国使者被醒酒的事情便会传开,到时候齐国的颜面何在?
齐国使者气得发抖:“我……我是齐国的使者!!秦王你、你怎么可如此苛待使者?!”
“苛待?”嬴政冷笑:“这已然是寡人最客套的法子。”
说罢,一把将成蟜打横抱起来,吩咐道:“叫医士到路寝宫。”
“诶……?”成蟜被抱起来,后知后觉的有些迷茫:“王上?放……放蟜下来。”
嬴政黑着脸道:“安静些,都受了伤,还不安生?”
成蟜抗议道:“王上,蟜是伤了手臂,又不是伤了腿。”
“可……”
“没有可是。”
成蟜:“……”便宜哥哥果然奉行霸道!
嬴政抱着成蟜进了路寝宫,医士已然在等待,且十足的熟门熟路,立刻上前来看诊。
医士撩开成蟜的袖子一看,有些子傻眼,这……
不红不肿,不破皮不流血,也没有伤筋动骨?
医士尴尬的看了好一阵子,诧异的道:“小臣愚钝,敢问王上,成小君子到底伤在何处?”
嬴政没好气的道:“伤在手臂,看不出来么?”
医士恍然大悟:“成小君子,还请伸出另外一只手臂。”
成蟜:“……”
成蟜尴尬的道:“就是……这条手臂。”
医士:“……”
医士也尴尬了,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硬着头皮道:“请王上放心,成小君子并无大碍。”
嬴政却反复询问:“并无大碍?寡人亲眼看到蟜儿被打了一记,蟜儿的身子骨儿素来羸弱,当真无事?若是落下病根,唯你是问!”
“请王上放心,成小君子当真并无大碍,小臣……”
成蟜方才哭天喊地,其实就是为了让嬴政出头罢了,并不是真的疼,这会子赶忙道:“王上,蟜也觉得,突然就不疼了。”
“当真?”嬴政道:“若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说出来,千万别忍着。”
成蟜干笑,其实心里头还挺过意不去的,毕竟自己方才为了帮“亲哥哥”,利用了“便宜哥哥”,但是仔细一想,嬴政岂会是一个这般容易便被旁人利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