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家兄嬴政 第101节(2 / 2)

齐国特使坠水而亡的时候,斗甯合该已然下狱,这也是斗甯洗脱嫌疑最有利的证据。

可如今按照王翦的说辞,斗甯的嫌疑瞬间更大了,不止如此,还凭空多出了许多的疑问。

樊於期为何要帮助斗甯?说白了樊於期的做法,便是给斗甯打掩护,两个人应该以前就识得,那日在圄犴之中,两人却装作客客气气,一副才相识的模样。

王翦拱手道:“成小君子,卑将并非搬弄是非之人,只是卑将觉得其中有疑,所以便探听了一二,又因着成小君子对卑将有恩,此事事关成小君子的兄长,卑将不想隐瞒,这才将此事告知成小君子。”

成蟜回过神来,点点头道:“蟜虽认识王翦大哥不足几日,但是深知王翦大哥的为人,绝不是搬弄是非之徒。”

“多谢成小君子信任。”

成蟜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便道:“王翦大哥,蟜想去见一见樊将军。”

王翦是个聪明之人,他并非有勇无谋,成蟜一提出来,他便知晓成蟜的用意,成蟜是想去探一探樊於期的口风。

王翦有些为难:“不是卑将阻拦成小君子,只是……樊将军当时将罪责推在卑将的头上,便是有意隐瞒此事,所以成小君子便是去问,兴许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成蟜一笑,颇有些胜券在握的意思,道:“王翦大哥不必担心,蟜……自有法子。”

成蟜可不是一般人,他五感敏锐于常人,又有大傩伥子玉佩在手,询问樊於期只是想要打草惊蛇,樊於期便是口头上不说,心里总会有多多少少的心声,到时候还不是被成蟜清清楚楚的听了去?

王翦奉命保护成蟜,便跟着成蟜一道离开了路寝宫。

樊於期正在章台宫大门口训话,成蟜走过去,遥遥的招手,十足热络的道:“樊将军!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叫蟜好找!”

樊於期看到成蟜,又看到跟在成蟜身后的王翦,心理活动立刻便来了。

樊於期:【王翦这小子如何跟着若敖成蟜?若敖成蟜今日来找我,怕不是王翦说了些甚么?】

樊於期心理活动剧烈,面子上笑道:“成小君子,不知可是要出宫?”

成蟜一笑:“不不,蟜不是要出宫,是特意前来寻樊将军的。”

樊於期:【寻我做甚么?难道真是王翦说了甚么?】

樊於期干笑道:“不知成小君子可是有要事要吩咐?”

成蟜笑眯眯的道:“并非甚么要紧事儿,只是顺道路过,与樊将军打个招呼。是了,前些日子,我家兄长因着犯了夜,被抓进圄犴之中,真是麻烦樊将军了。”

“哪里的话,”樊於期看了一眼王翦,道:“都是樊某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不懂事儿,这才冲撞了甯君子,把甯君子抓入圄犴这肮脏之地,甯君子贵为楚国副使,何其尊贵,樊某真是惭愧呢!”

“诶,”成蟜装作甚么也不知情,道:“樊将军,您可别这么说,若不是当时我兄长被抓入了圄犴,就要扣上谋杀齐国特使的罪名了!这帽子如此之大,我兄长还不被压趴下来?说到底,都是樊将军您的功劳!”

樊於期:【看来……王翦并没有多说甚么,成蟜并不知我与斗甯的干系,也不知是我将斗甯抓入圄犴,掩护的斗甯。】

成蟜将樊於期的心声读的一清二楚,不必多说,樊於期与斗甯早就认识,而且樊於期抓斗甯入圄犴,为的便是掩护斗甯,至于掩护甚么不言而喻。

成蟜已然把自己要打听的,全都打听到了,便不再多话,转身急匆匆离开。

王翦跟在身后,道:“樊将军口风很严,成小君子这般打探恐会无功而返。”

“不,”成蟜幽幽的道:“蟜已然清楚了。”

王翦奇怪,方才他也在场,樊於期分明甚么也没说,成蟜却说自己已经清楚了。

成蟜埋头往章台宫的公车署而去,直接登上轺车。

王翦道:“小君子这是要出宫?”

成蟜干脆利索的道:“出宫,去别馆。”

王翦听到别馆二字,立刻便想到了斗甯,便想到了昨日的那个亲吻,收敛了自己的心神,拱手道:“是,小君子。”

骑奴驾士赶车,王翦护卫,成蟜一行人立刻赶到了别馆。

斗甯惊讶的看着匆匆而来的成蟜,拉着他进入屋舍,道:“蟜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王翦,面容与平日里无异,仿佛昨日的意外并不曾发生一样,微笑道:“王翦将军也来了。”

成蟜面容有些许的凝重,道:“兄长,有些事情,蟜想与你单独谈谈。”

他说着,看了一眼王翦,道:“有劳王翦大哥在外面守着。”

“是,小君子。”

成蟜拉着斗甯入了屋舍,关上大门,斗甯笑道:“蟜儿,是甚么事情,如此的郑重,还怕被旁人听了去不成?”

成蟜凝视着斗甯的双目,道:“兄长,是关于齐国特使坠水一事。”

斗甯的面色陡然一僵,随即道:“哦?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定下了么?齐国特使是因着醉酒,失足溺水而亡,如今齐国使团已然离开,还有甚么可说的么?”

成蟜幽幽的道:“兄长,齐国特使当真是失足溺亡的么?”

斗甯维持着笑容:“蟜儿,你到底要说甚么?”

成蟜又问:“兄长当真是被王翦抓入圄犴的么?”

斗甯的笑容慢慢消失,凝视着成蟜,没有立刻说话。

成蟜第三次开口询问:“兄长与章台宫卫尉樊於期将军,可是旧相识?”

斗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面容还是那般的平静镇定,但一切都瞒不过成蟜的眼目,斗甯显然是心虚了。

成蟜再次开口道:“兄长被抓入圄犴,根本不是王翦所为,而是樊於期为了掩护兄长,给兄长开脱的一个借口,对么?因着兄长当时便在章台宫湖边,齐国特使并非失足落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