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心中冷笑一声,显然不屑,这样的事情仿佛天方夜谭,尤其是自己说出口,仿佛炫耀一般,刺客更是不信成蟜,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你不信?”成蟜利用激将法道:“好啊,既然你不信?你敢不敢在心中默念你家主子是谁?”
刺客“哼!”又是冷笑一声,眼神十足的不屑:【我们可是替赵太后办事!】
“赵太后……”成蟜吃了一惊,没成想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竟然是赵姬!
嬴政的脸色沉下来,道:“是赵太后。”
刺客大吃一惊:【他怎么知晓!?我方才明明只是在心中所思!】
成蟜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能在介胄上打主意的,必然是一个权利滔天,又熟悉宫廷之人,赵姬正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嬴政黑着脸,转身走出圄犴,大步往前走去。
“哥哥!哥哥!”成蟜连忙追在后面大喊,但是嬴政正在气头上,他大步向前走去,仿佛没听到成蟜的喊声一般。
成蟜眼眸一动,一个假摔趴在地上,嘴里浮夸的道:“啊呀!”
嬴政的步伐果然顿住了,回头去看,眼看着成蟜跪在地上,连忙大跨步跑过来,一把抱起成蟜,紧张的道:“蟜儿,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快让哥哥看看!”
成蟜拍了拍自己蹭脏的衣裳,道:“没受伤,假摔。”
嬴政:“……”
成蟜死死拽住嬴政的衣袍,道:“哥哥,不要冲动,你便这般去质问赵太后,赵太后决计不会认账的。”
是了,冲动……
嬴政很少冲动,即使李牧那般无礼,嬴政也会从中找到理智,将冲动按压下去,而近日,终于轮到嬴政冲动了。
嬴政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赵姬给自己拖了多少次后腿。上辈子赵姬勾结嫪毐,谋图自己的秦王之位,这简直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会做出来的事情。
嬴政本以为,自己重生了,一切都会不一样,运筹帷幄的直接从根源解决嫪毐,根本不给这些跳梁之辈出现的机会,赵姬便会安稳一些,不给自己拖后腿。
哪知少了一个嫪毐,赵姬还是会想各种各样的法子拖后腿,让嬴政不痛快!
嬴政双手握拳,沙哑的道:“寡人实属没想到,寡人的母亲,已经将手伸到铁钱上,这般重要的介胄,倘或没有查出来,一旦与赵国交战,便算是王翦带兵,又能有几成把握?到时候我大秦将会损失多少良兵良将,寡人甚至不堪细想!”
成蟜安慰道:“哥哥,不用动气,幸而如今提前查了出来,还有挽救的机会。蟜虽然劝你不要冲动,但这件事情赵太后做得太过分,这个理儿咱们还是要找回来的,蟜有一个好法子,可让赵太后自乱阵脚,自己承认。”
“哦?”嬴政道:“是甚么法子?”
“太后!”侍女通传道:“王上和大司行来了。”
赵姬不知为何有些做贼心虚,紧张的道:“王上和大司行来这里做甚么?”
侍女道:“婢子也不知。”
赵姬没有法子,只好叫侍女将二人请进来。
赵姬满脸欢笑的往外迎:“我儿,今日怎么得空,往为娘这里走一趟了?”
啪——
嬴政一走进来,立刻将一卷小羊皮狠狠扔在地上。
“呀——”赵姬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颤声道:“政儿,你这、这是做甚么?”
“做甚么?”嬴政冷声道:“母亲自己不知这是甚么?”
“这……为娘哪里知晓?”赵姬眼珠子狂转。
成蟜道:“不瞒赵太后,这是昨日关入圄犴的几个刺客的供词。”
“供词?!”赵姬面色瞬间蜡黄。
赵姬:【甚么供词?!那些刺客招认了!?把我供出来了?!】
成蟜稍微一读心,更加肯定了,赵姬果然便是那幕后主使之人,不必想也知晓,赵姬定然是闲的蛋疼,为了贪赃那点子铁钱,在介胄里掺假,捞油水捞回扣,简直不知轻重。
成蟜再接再厉的道:“那些刺客已经招供了,介胄掺假的事情,是赵太后您亲自主持,从中捞取利益,因着事发,甚至想要杀人灭口,将所有的介胄一同烧毁,来一个毁尸灭迹。”
“不不!!”赵姬使劲摇手:“政儿!你可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嬴政道:“哦?一面之词,难道那些刺客的供词,也是一面之词不行?”
赵姬支支吾吾,显然慌了阵脚,她根本不是干大事儿的人,甚么魄力,甚么底气,统统没有。
赵姬干脆上前两步,揪住嬴政的衣袖,恳求道:“政儿,我、我是你的娘亲啊!娘亲不就是拿了一些介胄的财币么?就……拿了一点子!这秦国都是我儿的,为娘拿一些小小的财币怎么了?不值一提罢?”
赵姬这话,显然是承认了。
嬴政一把甩开赵姬的拉扯,冷声道:“果然是你。”
咯噔!赵姬心中一空:“甚么、甚么叫果然是我?那些刺客不是都招了么?”
成蟜俯下身来,将地上的小羊皮捡起来,正反两面一抖,展示给赵姬看,道:“赵太后,所谓的刺客供词,其实是空的,赵太后可比那些刺客招认的迅速。”
“甚么!?”赵姬颤抖的指着成蟜,尖锐大叫:“是你?!又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政儿这么做的?!是你教唆政儿与我这个母亲离心的!如不是你挑拨离间,政儿怎么会因着这点子小事儿便如此大费周章。”
“小事?”嬴政寒声反诘:“从头到尾,你都认为介胄之事,只是小事?”
赵姬被嬴政一呵斥,这才稍微消停下来一点,楚楚可怜的恳求道:“政儿,为娘……为娘就是拿了一点子财币,不多的,你看看,整个秦国都是政儿你的,为娘拿一点,有甚么的?这宫中谁还没有点子私房钱呢?对不对?”
“够了!”嬴政打断赵姬的狡辩,眯起眼睛,沙哑绝然的道:“你若是坐腻了太后的位置,寡人可以不认你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