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

家兄嬴政 第174节(2 / 2)

灾区土路泥泞,根本无法行车,辎车很容易陷入坑中,距离堤坝还有一段,便只能步行前往。

堤坝的空中笼罩着乌云,水位非常高,几乎不堪重负,嬴政站在堤坝上,向四周看去,道:“那一片是甚么地方。”

灾区受灾严重,很多地方都安置了灾民,有一片地势比较高,又空旷的地方,竟然一直空置着,嬴政自然一眼就相中了这块地皮。

当地的卿大夫回禀道:“王上您有所不知,那是……那是樊氏的田产。”

樊氏!

樊氏是当地的大门大户,也就是豪绅地头蛇,田产丰厚至极,灾祸如此横行,樊氏的田产一点子也没受到伤害一般。

嬴政蹙眉道:“传寡人的诏令,疏散部分难民去樊氏的田地避难。”

他的话音刚落,卿大夫还没来得及应声,便有一个猖狂的声音道:“秦王好大的口气,竟要让难民去我樊家避难,有没有问我过樊家!?”

众人顺着那猖狂的声音看过去,便看到有人站在对面的山头上,两座山坡虽然距离不是很远,朗声便能传话,但对面的山头显然比他们的山坡更高一些。

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想要找燕丹合作的樊氏族人!

嬴政冒着雨水,眯着眼目道:“你便是樊氏之人。”

“正是!”对方也不作礼,语气嚣张至极:“秦王想要用我樊家的田地做善事,问没问过我樊家的意愿?!若我樊家不肯呢?”

嬴政道:“哦?不肯,那你说说看,如何才肯?”

樊氏之人的语气十足嚣张,大笑道:“让我们樊家来做善事,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你嬴政跪在我的面前,给我磕头!!”

“放肆!”众人呵斥道:“你竟敢直呼王上姓名!”

在这个时代,男子称氏不称姓,就算直呼嬴政的大名,也合该是赵政才对,樊氏之人叫他的姓,蔑视的意味非常浓重。

当地的卿大夫吓得头脑发晕,大喊着:“快!还不去把这个逆贼抓起来!”

樊氏之人的态度更是嚣张:“我不防与你们说罢,堤坝上已然安排了我的死士,只要我一声号令,堤坝便会决口,别说是你嬴政,就连你们!你们这群走狗,还有身边的百姓,都会被洪水淹没!全部淹死——!”

当地的卿大夫们吃惊不已,连声大喊着:“你这狂徒!你要做甚么?!”

“哈哈哈哈!”樊氏之人大笑:“我樊氏本是忠心耿耿的老秦人,是嬴政!都是嬴政这个窃国之人逼迫我樊家,我樊家才会走投无路的!”

“嬴政!”樊氏之人嘶声力竭的大喊:“只需要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认罪,我便考虑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否则……否则我便一声令下,掘开堤坝,让你和你的子民,不、得、好、死!!”

嬴政面色平静,比那些卿大夫们反而冷静的多,淡淡的道:“你让寡人认罪,寡人何罪之有?寡人将秦国广大,立足于诸国之上,为百姓谋取福祉,是哪一条让你觉得寡人有罪?”

不等樊氏之人开口,嬴政笑道:“是了,寡人没有任用自以为是的樊家人,因此你们恼羞成怒了,对么?”

“胡说!!”樊氏之人怒吼:“我樊家可是老秦人!蒙骜那个老匹夫,如何比得上我樊家?!你为了拉拢降臣,重用蒙骜不够,还要重用他的儿子蒙武,把秦廷搞得乌烟瘴气啊,好嘛,如今终于轮到我老秦人了,你却提拔了一个毛头小子王翦!王翦他是甚么出身?他是有我樊氏门第高,还是有我樊氏门第广,我樊氏在秦廷扎百年,最后到头来,得到了甚么!”

“你说的没错。”成蟜突然出声道:“你终于承认了,你们就是因为在王上面前没有得到好处,所以才恼羞成怒,还冠着这样那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大借口,也不怕风大雨大,闪了你的舌头!”

“乳臭未干的小儿!我樊氏讲话,哪里有你开口的道理?!”樊氏之人怒吼。

成蟜笑眯眯的道:“哦?蟜是乳臭未干的小儿,但蟜位列大行人,身居上大夫,你又是个甚么东西,大器晚成也没你这么晚的罢?”

樊氏之人彻底被成蟜惹怒了,纵使隔着山头,成蟜都能看到对方颤抖连连,气的浑身打飐儿。

樊氏之人愤怒的道:“无知小儿!!好好!秦廷都是因着有你这样的无知小儿,才会变得如此乌烟瘴气,看来嬴政你这个窃国之人是不知悔改了!好啊!真是好!我便一声令下,掘了堤坝,让你们一了百了!”

他说着,招起手中的旗帜,在磅礴的大雨之下,樊氏的旗帜十足扎眼。

当地的卿大夫焦急的跺脚:“不好!樊氏要决堤了!这可怎么好!快!快去阻拦!”

樊氏之人在对面的山坡之上,他们想要去抓对方,便要先翻身越岭,可是雨势磅礴,想要翻山越岭并不容易。

樊氏之人哈哈大笑:“去死罢!!堤坝决口,你们——通通去死!!窃我大秦之人,不得好死——!!”

樊氏之人仿佛在念甚么咒语一般,迎着烈风暴雨,喋喋大笑,一瞬间电闪雷鸣,仿佛电影特效一般,周围的卿大夫们屏住呼吸,一个个不敢喘气儿,静静的等着决堤的声音。

然而……

一会子过去了。

又一会子过去了……

樊氏之人使劲呼扇着手中的旗帜,大喊着:“决堤啊!!动手啊!决堤——决堤啊!!”

他嘶吼着,堤坝却安安静静,被大雨冲刷着,魏然挺立,甚么也没发生。

“怎么回事?”卿大夫们开始窃窃私语。

“没有决堤?”

“是不是樊氏那边出现了甚么岔子?”

“他们不会是在虚张声势罢?”

樊氏之人也觉得不太对劲儿:“怎么回事?!不应该、不应该啊!!怎会如此!决堤啊!!淹死他们!淹死!”

成蟜一笑,拢着手喊道:“喂——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嘛?”

樊氏之人一愣,他自然是听不懂这句话的,但不难听得出来,成蟜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调侃与嘲讽。

嬴政冷声道:“寡人不妨告诉你,你的阴谋诡计早就被拆穿,寡人已经提前安排郑国加固堤坝,就算继续阴雨连绵,堤坝也不可能决堤。”

“不可能!!不可能!”樊氏之人大喊,突然仿佛想到了甚么:“燕丹?!是燕丹!!你出卖我!”

成蟜那日里与燕丹喝酒,一个劲儿的给燕丹发好人卡,燕丹本就不同意樊氏之人的观点,与樊氏之人闹蹦,他碍于鞠武的关系,想讲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