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密,癞子也瞧不见是真坏还是假坏,刘婆子不开门,他只得作罢。
癞子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树上枇杷全进了大小姐的肚皮,她酸倒了牙,喝凉水都难受,回家躺在床上哼唧,小阿筝进屋来看她,戳她脑门,“叫你贪吃。”
吃得一肚子酸水,小阿筝晚上炸了南瓜花她也吃不下,小阿筝就给隔壁刘婆子送了些过去,刘婆子牙口不好,蛋炸南瓜花倒是很合她胃口。
小阿筝又帮她提了水,扫了院,顺道还喂了鸡,刘婆子提了半篮鸡蛋给她,小阿筝不要,刘婆子硬要给,“你家大小姐,能吃,我老太婆一个人吃不完,再放呀,怕是要孵出小鸡来啰!”
小阿筝也就不跟她客气了。
院里桃子熟透,全被吃光的时候,小阿筝地里的豆子藤已经爬老高了,她裁了些碎布条,把藤苗小心拴在竹竿上,小神女躺在田埂边的大树下吃夏瓜。
半里地外就是里长家的瓜棚,小阿筝用毛驴给她装了两筐过来,才一上午就被她吃光了。
小阿筝干完活来到树下,瞧见筐子里还剩半个,“算你有良心。”她摸出个勺坐在树下慢慢舀着吃,那饭桶精又爬起来,眼巴巴看着人。
“馋不死你。”小阿筝把中间最沙最甜的瓤都喂给她。
小神女也不是吃白饭的,天越来越热,小阿筝的豆子每天都得浇水,这两亩地没有挖渠,引不来水,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睡下,小神女才悄悄来到河边,从河里汲水引到田里去灌。
她把水搓成一团云,牵着云走到田里,不见她如何施法,云朵便淅淅沥沥落起雨,每一寸土地都能充分吸饱水。
有时候心情好,也给隔壁几亩田浇浇水。
小阿筝想学这个法术,小神女笑嘻嘻,“下辈子吧。”
小阿筝垮脸,“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你。”小神女浇完了水又往河边走,“这一世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你生不出灵根了。没有灵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了法术的,所以只能等下辈子。”
到了河边,小神女脱了外衫跳下水,小阿筝托腮坐在岸边,还噘着嘴巴不高兴。
小神女变成一块大石头,“来给我洗洗呗。”
小阿筝脱鞋挽起裤腿下水去,摸出刷子给她洗澡,她的石身漂亮极了,乳白色半透明,月光下水里发出清幽五彩的光,石身表面光滑,手感温润,小阿筝见过最好最美的玉石也不如她漂亮。
刷子擦上去也是溜溜打滑,不过她喜欢被刷子刷,说酥酥痒痒,很舒服。
小阿筝暂时忘却不快,手心细细抚摸她石身,“真漂亮,还会发光。”
月儿明,河水清,柳枝条水上摆,小神女隔着荡漾的水波纹看她,忽然变作人形跃出水面,将小阿筝拽到水里。
还没到雨季,河水才没膝,小阿筝呛了几口水,被小神女捞起来叼住了嘴唇。
小神女喜欢玩水,更喜欢在水里玩小阿筝,她害怕被水冲走,就会紧紧抱住人不松手,这个时候,小神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亲她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细碎的吻沿着脖颈一路往下,小阿筝脸都烧起来,抱着她不敢撒手,快哭出来,“你别。”
小神女解开她短衫腰间的系带,“我想亲亲这里。”她眸光晶亮,全无杂念,完全出自本能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探索欲。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旁的不考虑,就像饿了想吃,困了想睡。
“你答应我,过了冬至的。”小阿筝的眼泪落在水里,“你就欺负我!”
那又怎么样,小神女说反悔就反悔,“我不,我现在就要亲。”
“你就仗着自己力气大,你是神女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么?”小阿筝控诉。
这个小神女要是个听得懂道理的就好了,她说的话自己都不当回事,谁当真谁就是傻子。小阿筝挣扎不休,倒把她惹毛了,不让她干什么,她偏干什么,瞪圆眼睛,手在人身上这里捏一把,那里捏一把,故意跟人作对。
却在这个时候,岸边树丛里忽然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小阿筝耳尖一动,害怕地抱紧身边人,小神女施术隐去身形。
岸边芦苇丛里钻出来两个人,一个小子,一个丫头,手牵手。
丫头说:“刚才明明听见有说话声。”
小子四处看,“没有哇,你听错了吧。”
丫头捡了颗小石子扔,正砸在小神女脑门上,丫头瞧见石子在半空弹了一下才掉进水里,大喊了一声“鬼”,小子拉起她就跑。
等这两人跑得没了影,小神女才缓缓显身,她并未施术抵挡,皮肉多娇气,额上顿时一个包。
“狗日的。”她不要玩水了,也不要亲小阿筝没长好的圆包子了,拉着人上岸,施术净身,套上鞋子,“跟我来。”
小阿筝:“去哪?”
“来了就知道。”小神女拉着她穿过芦苇丛一直往前跑,沿着小路跑到里长家的瓜田。
两个人猫腰在田里走,夏瓜都摘了,瓜棚自然也空着,可隐隐约约,瓜棚里有人在说话。
小神女悄声:“是大牛和里长家的秀秀。”
小阿筝奇怪,“你怎么知道。”
她“哼”一声,“我瞧见他们来了好多次。”
从里长家到瓜田,必然要从小神女家门口过,有一天夜里她肚子饿,起来翻东西吃,听见有人从门外跑过,就悄么儿声跟去看。
一跟就跟到瓜棚。
之后三五不时的,她常夜里跟出来看,小阿筝白天干活,晚上睡得死,竟然一直都没察觉。
小神女发现了大牛和秀秀的小秘密,她拉着小阿筝潜到棚子后面去看,在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缝隙里,借着月光,瞧见两个人坐在瓜棚的木板床上,搂在一起瞎摸。
小阿筝只看了一眼就别开头,拉着她要走,她不干,附耳悄声:“吓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