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所有人幽幽盯着,自觉说错话的狄虎缩起脖子,小声反驳,“你、你你不诚实……”
“刚才不算,”司樾冲天上招手,“再问一次——”
轰——!
“司樾!”
啻骊的怒喝与怒雷一同砸下,“你在灵台关了三千年,还不死心,刚一出来便又要兴风作浪了么!”
“我怎么了我,”司樾扬声道,“你倒是说说,我干什么事了?”
“打伤天兵守将、擅闯天兵牢,劫走了天界的囚犯——这些难道不是你所为!”
“不是!”司樾如愿以偿,重新回答了一遍。
这次没人捣乱。
“……”
和这样的无赖对话有损老祖的身份,好在啻骊身边的天将十分会做人。
立刻有神接话道,“司樾,你该不会以为死不承认就能当做无事发生了吧!今天你说什么也要给天界一个交代!”
“好啊!”司樾撸袖,“给就给!我早料到你们会这么说了!”
她朝啻骊脸上丢去一个东西,两旁神君立刻拦截。
“老祖小心,有暗器!”
他们抓住一看,片刻后,呈到啻骊面前,禀报道,“老祖,是个透明胶带!”
望着一板一眼向她认真汇报的神君,啻骊也想扶额拍头,但她必须保持神威,于是只瞌了瞌眸。
或许瞌眸,就是神的拍头。
“司樾,”啻骊挥开那胶带和递胶带的手,望向下方,“你我都是旧相识了,何必玩这等把戏。今天,你必须交还恒子箫,随我一同去西方请罪。”
“你说去就去?”媿娋冷笑,“恒子箫是司樾的徒弟,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哪来的脸说‘交还’二字!”
天渊神君喝道,“恒子箫早已授过仙籍,是在天界名册上的仙,是死是活都是天界的事,你们搅合什么!”
“放你姨奶奶的屁——”媿娋啐道,“我看你是耳朵被狗屎堵了,这么响的雷都听不到!他要是仙,那这雷劈的又是谁?”
“你!”从未听过如此污言秽语的天渊神君一时哑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仙君道,“恒子箫即便不是仙,那也是实打实的神子,神子由神管理,有什么问题?”
“他曾经的确是神子。”媿姈道,“可早四百年前,他就已修得魔身,自然是我混沌的子民。”
“那他修的也是仙道!这天雷便是铁证!”
双方争辩不下,鬼母怒道,“够了!恒子箫是仙是魔,是去天界还是留在混沌,都该由他自己决定!”
“就是!”司樾趁乱帮腔,“你们这帮□□的家长,根本不懂得孩子的心!”
“神子乃是神所创,由不得他随意撒野!恒子箫必须回天!”
激烈的口战之中,啻骊瞌了瞌眸。
“司樾,”她抬手,让身后的众仙神噤声。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交不交人。”
司樾挑眉,“交又如何,不交又如何?”
“交了,我便向佛祖求情,免你再受囹圄之苦。不交——”啻骊眸中闪过威光,“那你便是在向我天界宣战了。”
“诶呦呦诶呦呦,”司樾跳上屋顶,对啻骊嘘声,“一个没成仙的人类而已,你非要闹得这么大阵仗?”
啻骊冷笑,“这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类,而是我天界十万仙神的颜面。”
“为免战火,一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司樾不以为然,“以和为贵这词儿可是你们发明的。莫非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脸面,你要闹得生灵涂炭不成?”
“这话过分。”啻骊道,“不论你如何舌灿莲花,都别忘了,这场仗是你司樾挑起的。”
司樾笑道,“那我不要面子,我给你磕一个,你就把这事当个屁放了,行不?”
这话一出,天上顿时传来哄笑。
六戟神君嘲弄道,“司樾,你要真当众给我们老祖磕一个头,承认混沌居于天界之下,那我们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底下众魔当即沉了脸色,唯有司樾依旧嬉笑着。
“那不行,我磕了,你们转头又杀来,我岂不吃了大亏?你们要真有诚意,咱们去西方佛祖面前立誓。”
“你滋扰天界、伤我天兵,还敢去西天见佛祖!”六戟神君指向她,“我看你是活腻了!”
轰——!!!
说话之间,金云之中雷光爆裂,那云团隐有破碎之势。
这一道惊雷令云端之上的啻骊心口倏尔发沉。
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不祥之感,可反复推算几遍,却又找不出到底哪里错漏。
看着屋顶上笑意吟吟的司樾,啻骊心中的不祥愈发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