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何时转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阿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襟。
手腕上缠绕的大将军探出脑袋,被齐誉扫过一眼,灰溜溜的缩了回去。
阿烟反应过来后挣扎:“我、我想让胡岩……”
男人下颌紧绷,一言不发往前走。
后头的胡岩已经跟上了,见状补充道:“阿烟姑娘,毕竟三哥是你名义上的丈夫,带你下山更合适。”
胡岩想,若是被村里人看见小叔子抱嫂子,怕是对她名声不好。
挣扎的力度小了下来,她咬唇不吭声了。
胡岩说的对,这样不好。
看来只能让齐誉带她了。
被他抱着,阿烟原以为会颠簸,却不想稳稳当当。结实有力的胳膊一手横在她背上,一手在她膝弯处,轻松的像是捧着一团云。
只是血腥气让阿烟紧绷身子。
那时候有敌人在,她会觉得他是靠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现在,她不太敢靠着他。
悄悄抬眼想看看他的表情,可从阿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修长的脖颈,还有突起的喉结。
怕被人发现,她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看别处。
男人的喉结微微滑动几下,很快恢复如常。
三人身上都有血迹,阿烟便提出直接绕过村里的路,从树林方向直接回家。正好那边有溪水,可以将身上清洗一番。
“这个时辰不会有人在,都回家做饭去了。”
齐誉没说话,照着她说的路线过去,果然无人。
三个人各自清理自己,阿烟洗了一把脸,身上的只有几滴血,等回去换衣裳再说。
她抬起头,恰好见齐誉正在净手,而手背上无数条擦痕,甚至左手的皮肉外翻,看起来可怖。
阿烟能想到他是怎么伤的,原本害怕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回到家之后,胡岩帮忙打水,阿烟在屋里将脚踝清洗好,敷好药,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今日发生太多事,她身心俱疲。
躺在床上,阿烟想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她?
想了一会不得其索,阿烟的思绪渐渐偏离,最后想到了某个人。她也不知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更弄不懂他是如何想的。
同心蛊将俩人锁在一起,谁也挣脱不开。
林子里的时候她确实生气又委屈,后来他救了她,那俩人算是扯平了吧。
阿烟翻了个身,盯着窗台上种下的野草。
这样的草很好活,阿烟便将其暂时种在这,等它长的壮实后再移到外面。
草儿被微风吹的摇晃,在熟悉舒适的环境里阿烟很快就支撑不住,合上眼皮。
而她不知道的是,隔壁主仆正在讨论她。
胡岩压低了声音道:“三哥,我怎么感觉阿烟姑娘进了瘴林,出来后半点不适都没有?”
齐誉乃习武之人,且身体里有蛊毒,兴许抵抗能力更强,但他出来后也吞服了药。
可阿烟一个小姑娘,脚上还有伤,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呢?
“蛊童,百毒不侵……”胡岩忽地念叨这么一句,突发奇想道:“三哥,阿烟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蛊童?”
齐誉身上的毒跟随十几年,只能用蛊童的血肉来治。听大夫的意思,若是想治好,那个蛊童估计也活不成了。
以命换命。
想到这胡岩眼睛一亮:“得来全不费工夫!三哥,我这就去……”
嘘。
齐誉食指放在唇上,深邃的眉眼透过窗子看向外面。胡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被风吹动发出簌簌声音的茂密林子。
“三哥,”胡岩指了指旁边的龙晶草,低声道:“这只能维持住不让你那么痛苦,可是我们没剩多少时间了……”
大夫说,而立之年是他能估计的最大限度,大限很可能会提前。
谁也不敢预测会提前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你不去我去!”
胡岩确实也不忍,可他太想救齐誉了。
“站住,”身后声音有些发冷。
胡岩不可置信的回头:“三哥?”
小姑娘的种种异常在脑海里闪过,可齐誉薄唇轻启斩钉截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