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正假装打盹的胡岩忽地睁开眼睛。
如果当真按照大历的规矩来,以这位南疆小姑娘的身份,怕只能当个通房。
对于齐誉隐瞒身份,胡岩当然觉得没问题,但他觉得没必要告诉阿烟姑娘叫这个名字,哪怕起个张三李四也好。
但也不怕,左右也不是真名。
屋里的阿烟还什么都不知道,她正等待齐誉的答复。
其实之前她也提过,可是被齐誉委婉拒绝了。阿烟虽不明其中缘由,但感觉他似乎不太想回家。
这次,大概也不行吧。
没关系,她决定重新启用驯马计划。
之前没成大约是时间地点不对,她觉得找好时机,照着彩霞姐说的做准能成功。
要不……现在就试试?
晌午时分,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暑气。
坐在那的小姑娘脸颊绯红,浓密的睫毛颤颤,像是一惊就会吓飞的蝴蝶。
因着紧张,阿烟手指搅动流苏的速度变快,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流苏竟然将手指缠的死死的!
齐誉本想说话的,但侧目望过去,就见她白净的额头沁了汗珠,顺着小巧的鼻子往下落。
毛绒的碎发被汗水洇湿,紧紧贴着她的脸颊,更显琼姿花貌,浓桃艳李。
感受到他的目光,阿烟脸更红了。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笨蛋?
“可以帮我一下吗?”她心虚的小声道。
怎么也解不开,越解越紧。阿烟怕他不答应,立刻使出驯马第二招:
“夫、夫君。”
声音细细颤颤的,像小猫伸出肉垫踩在人身上似的,带着舒服的痒意。
齐誉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几下,在她又叫了一声夫君后起身,站定后弯腰伸出手去解。
阿烟这件湖蓝色的衣裳穿了许多年,已经洗的发白了,但她很是喜欢这上面的流苏,因为是祖母亲手给她缝的,当时耗费两天的心血。
洗过无数次的布料发软,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不太好解。若是照着齐誉的想法,一刀切了便是。
但他发现,她方才挣扎时并没用力,像是把衣服弄坏似的。
于是,齐誉的力气也收了不少,小心翼翼。
随着男人的凑近,他身上的气息也跟着过来,带着淡淡的草木香,萦绕在阿烟的鼻尖。
阿烟脸更红了,嗅了嗅自己身上,生怕有什么异味被他闻到。
像是小狗似的,鼻子动了动。
这等小动作自然被齐誉注意到,他唇角不着痕迹的翘了翘。
“你会不会太累,”阿烟见他弯着腰,怕他辛苦,于是道:“这样腰受不了,要不然我站起来,你在下面。”
一墙之隔的胡岩:?
胡岩有点慌,琢磨着三哥不是自己说过,只因为同心蛊所以才和她在一起吗?
而且他那个人素来清冷,身边根本没女人,是个不重欲的人。
难道……
转瞬一想,阿烟姑娘样貌出众,性子也可爱,若是带回去当个侍候的人也不错。
胡岩越想越多,他悄悄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心里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齐誉手指修长灵巧,很快就将小姑娘解救出来。因着被绑住的时间太长,手指头已经勒的发白了。
阿烟疼的蹙眉,往手上吹气,像是这样就能好一些似的。
少女吐气如兰,齐誉身子僵了一瞬,随后他冷着脸坐下,不去看阿烟。
“夫君,”称呼叫了几次就习惯了,阿烟甚至有种越来越上口的感觉:
“夫君,我们去都城吧,听说那里夜不闭市,热闹非凡,街上卖什么的都有,还会有喷火的人呢。”
她越叫,齐誉身子越僵。
明明自打恢复视力后,他就很少受影响了,为何……
他在想事情,所以没防备身后的姑娘起身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晃了几下。
“夫君,好吗?”
见过他杀人自然害怕,但阿烟不傻,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