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的一点心意,对了,雀儿家里没五两银子,先给了我二两,欠三两,等过一阵子我们再回来时就给。”
阿烟边说边收拾,还将院子里的小鸡仔都抓进筐里,像是要带它们走一样。
“阿烟姑娘,”齐誉重重的吐口气,道:“一切从简,只能带两个包裹。”
说完,不待阿烟回答,齐誉就进屋了。
“啊?不行啊,我这……”东西太多,阿烟都没地方下脚,她苦着脸道:“可是,我都想带着啊。”
不管她说什么,齐誉都不同意,没办法,只能将东西送去王婶子家。即便这样,最后收拾好也足足两个大包裹,和一个满满登登的竹筐,外加一个坛子。
齐誉微微摇头,阿烟赶紧扑上去,甜甜的叫了两声夫君。
“走吧。”
齐誉便没说话了,率先踏出院子。
“胡岩,拿东西,”阿烟招呼人,“愣着做什么,走啊。”
说完,她捧着坛子追随齐誉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胡岩。
“她管三哥叫什么?”
日头在天上挂着,胡岩觉得自己一定是晒迷糊了,于是他伸手狠狠的掐了胳膊一下,疼的他哎哟乱叫。
就这样,阿烟带着欣喜和憧憬离开小山村,朝着她以为的都城进发。
只是走到下午的时候,车里的阿烟受不住疲惫,靠着车壁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周遭静悄悄的,掀开车帘一看,山野平地,渺无人烟。
甚至齐誉和胡岩也不见了。
第25章
日头渐渐消失, 空旷的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这里安静的像是什么都不存在,甚至没有草虫鸣叫。
阿烟不敢出马车, 扶着车壁探头前后看了看, 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心慌乱的不行,捏着车帘的手发紧,甚至因为用力指腹泛白。
贝齿咬唇, 没有一点血色。
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又被抛弃了。
当年她的父母抛弃她, 现在……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心里难过的让她忍不住哭, 最后越哭声越大, 连走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阿烟姑娘,这是怎么了?”
荒郊野岭女子的哭声幽幽,给胡岩还吓了一跳。齐誉便让胡岩赶紧收拾, 他先回来。
只是明明比自己先到的三哥却站在那不上前安慰,没办法, 胡岩迈步过来, 询问她:
“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和三哥去方便, 看你睡的香甜就没叫你。”
哭声终于小了,发红的杏眸盛满泪珠, 如断线的珍珠似的, 啪嗒啪嗒往下掉。
若是她哭诉些什么还好, 偏偏小姑娘收声之后默默流泪, 什么都没说。
别人不知道, 胡岩感觉像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心里充满愧疚。
“哎呦, 阿烟姑娘啊,别哭了。三哥, 三哥你快来上车劝劝,我们赶紧出发。”
阿烟缩回车里,齐誉长腿一迈上车,胡岩赶着马车缓缓出发。
道路不平,天又黑,难免会颠簸。即使齐誉提前让胡岩将车内多放垫子,也坐的阿烟难受。
方才是心里害怕,现在是身子不舒服,所以眼泪一直淌,压根就没停过。
对面便是齐誉,他端坐在那,一言不发。
车里的安静外面的胡岩也感受到了,但他不该介入两人的事情,只能尽量将车赶的平稳一些。
片刻后,终于听见有人说话了。
“我就在附近的林子里,”声音淡淡的,隐隐有安慰的意思。
“我以为……”阿烟要用袖子抹眼泪,被齐誉拦住,递给她一方帕子。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所以才害怕的哭。”
小姑娘努力的擦眼泪,可是像怎么也擦不尽似的。她坐在角落里,娇小的身影像是在颤,就连声音都是颤的。
齐誉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去压制心口处的异动。
“我以为你也觉得我没用,是个累赘,所以骗我出了村子,将我扔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亲生爹娘不要她,是阿烟心里的魔障。
所以没看见齐誉时,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