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长宁在都城, 一年才回来一次罢了, 詹大少爷说什么也得侍候好这位爷。之所以隐瞒酒楼的事情, 无非是怕詹二多想。
他曾说过,让詹家人谨言慎行, 不要抹了他的面子。
“呆上一阵,”詹长宁转身往外去, 还侧头温和的对着詹大少爷道:“大哥,一同出门逛逛吧。”
“好,好。”詹大少爷顾不上身上的伤,忙不迭的跟上。
瞧着不像是亲兄弟,倒有点像主仆似的。
另一边,用完膳的小姑娘垂眸快步走,不肯理会身后之人。
好不容易来到大城池,阿烟还想着多呆些日子,毕竟出门就是散心,一路游山玩水到达都城多好呀。
可是齐誉却说,明早就走。
阿烟不肯,想要再逗留几日,齐誉不松口。
就因着此事,阿烟有点不高兴。她步伐飞快,迅速将齐誉甩在身后,只是腿上的擦伤未好,走路快了布料磨的她更疼。
正好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阿烟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大将军探出脑袋,被阿烟一把按了回去。
“怎么?你也要惹我生气吗?”
小姑娘凶巴巴的,大将军可不敢惹她,赶紧装死。可这让阿烟更为火大,想起那个油盐不进的男人。
平日里他总是冷着脸不爱说话,这也就罢了,可是吵架的时候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她都说了,可以商量着,明摆着给他台阶下,可他依旧淡声道:“明日必须走。”
气的阿烟登时觉得委屈,差点掉眼泪。
现在附近无人,阿烟擦了擦眼睛,告诉自己不许哭。
粉雕玉琢的姑娘坐在那,很快就吸引附近过路人的视线。不远处的齐誉停下步伐,深邃的长眸看着她,却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身后的郝仁道:“主子,是否需要请阿烟姑娘回家?”
也不知道俩人怎么了,他刚找到人,就见阿烟姑娘甩下自家主子走了,估摸着是闹别扭。郝仁见主子不主动,便想着他去也是一样的,听人说姑娘家就得哄着,多说好话。
主子做不到,只能他们这些下属来了。
“不必。”
齐誉负手站在那,低声说完也不看阿烟的方向,反倒是瞧人家摆摊的。
“这位客人,看看吧,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都城的姑娘家都用呢!”
摆摊的是个成了婚的妇人,一眼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于是笑着推荐道:“您给心上人买上几样,当作小礼物送给她,保管她高高兴兴的。”
摊贩卖的自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郝仁心想谁会买这个啊,尤其是他们家主子,想要什么样的东西没有?
于是他上前制止妇人的话:“不买,劳烦你安静一些。”
见他们人多,那妇人也有点害怕,生怕得罪了大佛,直接挑着小摊走远了一些。
就这么会功夫,郝仁回过头,见自家王爷面色有异,那双长眸眯着看向远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方才还形单影只的小姑娘,身旁站了一个年轻男人。
阿烟身上穿着浅草色的衣衫,虽朴素却难掩其姝色,尤其是一汪清水似的眸子,让人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詹长宁在南疆都城呆了很多年,也见过不少美人,可这姑娘让他眼前一亮,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诚恳了些。
“姑娘,可是迷路了?”
这人长的好看说话又和气,阿烟摇头道:“没有,就是累了坐下歇歇脚。”
清喉娇啭,让人耳目一新。
詹长宁笑容更大,客气的道:“那便好,告辞。”
他刚迈开一步,后头气喘吁吁赶来的詹大少爷也到了,阿烟一眼便认出这个恶霸,还以为奔着她来的,当即皱着眉头。
“你这人为何阴魂不散?”
詹大少爷刚想说话,前头准备离开的詹长宁转过身,视线在俩人身上转了两圈,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姑娘,”他迈步回来,俊秀的脸上笑意和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为何有此一说?”
詹大少爷急了:“哎,长宁,你别听这个小丫头片子胡说,我……”
“就是你,”阿烟指着詹大少爷道:“就是这个人,在酒楼里欺负我。”
詹大少爷脑门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尤其是在詹长宁侧头望过来时,他面红耳赤的解释道:“长宁,那都是误会。这位姑娘,我给你赔礼道歉,此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按照事实来讲,阿烟和齐誉并未吃亏,只不过折损了碗筷,赔给酒楼一点钱罢了。但詹大少爷一方就不同了,几个狗腿子全都受伤,就连他本人也挂了彩。
詹大少爷原本打算等应付完詹长宁,他立刻找人去教训那个男人,同时悄摸的将姑娘夺走,圈养起来。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想到竟然在街上遇见这姑娘了,而且她还是个厉害的主,当着詹长宁的面说了这些!
“哎哟,都是误会!”詹大少爷立刻拱手,还让随从赶紧递过去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姑娘,这是赔礼。”
见詹大少爷强颜欢笑眼睛都挤没了,不停的说话道歉,态度十分诚恳,阿烟心里舒服不少,于是收下赔礼,点头道:
“那行,这次就算了。”
詹大少爷:“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往后姑娘若是有事,尽管去詹府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