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胡岩说了两句话,感觉情况不太对。
怎么他三哥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黑着一张脸。
“三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这话说完胡岩就后悔了,果然齐誉眼神扫了他一样,胡岩赶紧拍自己的嘴巴。
“瞧我这破嘴,”胡岩脑子迅速转动,赶紧道:“消息来的急,我想着赶紧告诉三哥。”
走到花园,齐誉站定不动了,胡岩立刻道:“是边城传来的消息,说南疆也有意重新开市。”
开市,意味着两国边界城池要打开,之前文冶提过一次,齐誉还在思虑中,却不想南疆竟然主动提了。
“此事有蹊跷,”齐誉看着花圃里被风吹动的颤巍巍的小花,不知怎么眼前浮现女子含泪带珠的脸,过了会,就变成粉面桃腮的模样,菱角似的红唇轻启,叫着他的名字。
“三哥?三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三哥?”
叫了好几声,男人才回过神,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有很快恢复如常。
胡岩觉得今天的三哥看起来太奇怪了,至于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
“叫我们的人探探消息。”
“是。”
“大历国会不会不同意?之前开市没几个月就闭市了,这次恐怕也不一定会同意。”
说话的是南疆王后,也是南疆小公主的生母。岁月在女人脸上增添了韵味,眼角的皱纹透着祥和。
“所以才派人先看看情况,”书桌后南疆的王正在查看着什么,眉头紧紧蹙起,逐渐暴躁起来。
“王上,”南疆王后走了过去,给他斟了杯茶水,“荣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再有,詹长宁说他有法子,您别急。”
“怎么能不急,近日荣儿明显精神不济,她和我说,想要看遍大好河山,想要去感受这世间的繁华,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叫人去商议开市的事情,这样一来,荣儿还能体验异族风情,心情好身子也好的快。”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发出一声叹息。
“荣儿在哪?”
王后立即答道:“在花园玩秋千呢,和詹长宁一起。”
被他们提及的小公主确实在玩秋千,她穿着一身绯色的衣裙,身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装饰品,日光一朝,散发着耀眼的光。
如火焰般艳丽的女子,面容却苍白,薄薄的唇上涂着口脂,鸦羽似的睫毛如蝶翼似的,扑闪几下,透着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身后是一个穿着素青色衣衫的年轻人,他袖子用束带系好,瞧着干练利落。笑容温和的问她:
“公主,再玩一会就要回宫,您身体不可长久吹风。”
“长宁,本公主要再玩一个时辰。”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哑,那是常年吃药造成的损伤,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和普通姑娘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娇憨甜美。
詹长宁不可自抑的想到一个姑娘,那姑娘的声音清脆如鸟鸣,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只是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属下来报,怎么也找不到她的消息。
“詹长宁!”
秋千因着没人推动而慢慢停了下来,荣公主跳下来,竖眉喊他:
“你在干什么?难道没看到本公主在玩吗?为什么不推?”
一连三问,花园里的侍从们早就低垂脑袋瑟瑟发抖了,生怕这位骄纵跋扈的公主为难。同时,也为年轻的巫医詹长宁默哀。
太惨了,明明前途无量,却要困于小公主手里,对她言听计从。
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传言,说詹长宁是小公主的面首。
“公主,”詹长宁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让荣公主的火气散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笑着说话的时候,彻底让荣公主没辙。
“一会要试针,不能出太多汗,免得风吹起疹子。”
“知道了,”荣公主撇撇嘴,“听你的还不成吗?那我们回去吧,我想吃梨子酪。”
侍从们赶紧传话,詹长宁补充一句:“不许做成凉的,要温热。”
“是,詹大人。”
荣公主轻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王宫处处繁华,作为最受宠的小公主拥有一座精致的宫殿。回来之后,她直接光着脚往垫子上踩,腰间的银铃声叮叮当当,吸引詹长宁看过来。
不过地上铺着的毛毯很厚,而且现在夏季,她不会着凉,所以詹长宁什么都没说,坐在门口准备一会要用的东西。
荣公主姿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吃梨子酪,随意的问道:
“过些日子要和大历开市,长宁你也一起随行。”
“开市?”詹长宁将一根根银针摆好,抬眼温声道:“公主,两国之间为何突然开市?”
“还不是因为我想去大历玩嘛,其实可以直接去的,还能去他们的京城看看,但是我那好父王不肯,说什么要去也行,但不许离南疆太远,说来说去,最后父王想了个主意,在边疆开市,这样我来回玩耍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