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流传的什么价值连城的书籍,怕就是竹简。”
彩霞也变了脸色:“那阿烟是不是都知道了?老爷子什么意思,这是想让阿烟知道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屋里安静下来,半响之后王婶子才缓缓的道:“大抵是他心里有愧吧,所以他想将主动权交到阿烟手里。”
“娘,既然如此,我觉得还是别瞒着她了,让她知道不是坏事。”
王婶子思忱片刻,也点头道:“是,你说的对,反正老爷子都留了线索,她早晚会知晓,不若让她早点知道更能保护自己。”
晌午这顿饭喝了酒水,王婶子打算洗把脸再去,到时候估计阿烟就醒了。可没想到这小姑娘如此不胜酒力,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孩子,”王婶子叫齐誉,“阿烟醒过吗?”
“未曾。”
王婶子笑了笑,道:“那好,我就坐这等,估计一会就醒了。对了,你们此次回来还走吗?”
齐誉拉过凳子陪着在院里坐下,如实道:“呆几天再走。”
王婶子点头:“阿烟还适应你们那的生活吗?这孩子没了家人,瞧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比谁都倔强,若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你多担待些。”
“她很好,”齐誉立刻接话,逗的王婶子哈哈大笑,“看来你们小两口感情不错,要我说,就趁着年轻赶紧要个孩子,看你彩霞姐,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到时候家里也热闹。”
阿烟曾说过齐誉家的情况,王婶子以为他家里也如阿烟似的没了家人,想着有孩子更热闹一些。
齐誉没说话,王婶子也换了话题,道:“阿烟啊,这孩子胆子说大也不大,说小却是不小。因为村里一些事情,导致她总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其实我不想让她离开村里,她祖父生前也说过,最好一辈子都在村子里。”
齐誉似乎由这些话想到了什么,眸色复杂起来。
到底酒劲没完全过,王婶子话密集了不少:“可惜这孩子是个倔强的,我怎么让她留在村子里她都不肯。罢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齐誉啊,婶子对你其实有事相托。”
身姿挺拔如竹的青年正襟危坐,立刻道:“婶子请说。”
青年眉眼如画,俊美的像是天上的仙人。不怪阿烟那个小丫头稀罕他,着实是长的好看,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不错。
王婶子笑的慈祥,道:“她今年才十七岁,和你相比年纪不算大,有时候还一团孩子气,所以婶子希望你多帮帮她,多担待和宽容她。再有,她涉世不深,太过善良,外面的世界不见得都是彩色,定然也有阴暗的一面,婶子望你能保护好她。”
回想起小姑娘让那些黑衣人自相残杀的画面,齐誉其实不太赞同王婶子说的娇弱。她就像是蒲苇丝般,有她自己的韧性。
但,齐誉颔首称是。
“哎,”王婶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等一会她醒来我要告诉她一些事情,大概这孩子会无法接受,到时候还要请你安抚她。”
青年抬起眼帘,斟酌片刻道:“不知婶子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可是和她的身世有关?”
王婶子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不过她没和齐誉说明情况,她只能先和阿烟说,若是阿烟想告诉齐誉,她自己就会告诉。
“此次出行,晚辈听见了一个故事,”齐誉没追问,反倒是扯开话题,道:“说南疆有一种秘法,将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用药浴浸泡,待时间够了之后,再将孩子放进虫子堆里,然后经过几道程序,这孩子就变成了一种蛊。”
看着王婶子神色大变,齐誉淡声道:“婶子,你可曾听过蛊童?”
直到日头西落,阿烟才揉着眼睛醒来,一睁眼就瞧见齐誉坐在书桌旁看书。
“头疼吗?”他问。
“不疼,是大志姐夫酿的酒,喝起来甜滋滋的还不会太晕。”她从榻上下来,先是过去查看胡岩和郝仁,见俩人呼吸平稳面色如常,她才放心的回到屋里。
“你在看什么呢?”
刚睡醒的小姑娘,头发有些凌乱毛茸茸的可爱,凑过来看他手边的书籍,让齐誉想起他年幼时养的那只小猫儿。
小猫儿也总是在他学习时捣乱,哒哒的跑过来,直接躺在他的书本上撒娇,就如此刻小姑娘似的。
齐誉露出一丝微笑,大掌轻轻抚她的发顶。
这明明是亲昵的动作,可是小姑娘抬起头,眼眸清亮的道:“你好像长辈哦。”
如今二十五岁的秦王感觉到伤害,他收回手。
“哎呀,逗你的,”阿烟以为他生气了,就跑到他身侧,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王爷,我想吃果子。”
齐誉颔首,认同的道:“好,晚辈想吃,长辈自然要允。”
“哈哈哈哈……”
屋里少女的笑声如银铃似的,飘出去老远,她弯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齐誉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才堪堪止住,擦干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
“第一次见到王爷这样的一面,很意外,但觉得很可爱。”
齐誉轻扶额角:“你是第一个夸本王可爱的人。”
“真的很可爱,”她拉过凳子就坐在他身侧,乖巧的趴在桌面上看他,道:“你看书吧,我看你。”
腾的一下,某人的耳下红了一片,甚至露出的颈子也都漫了绯红。
“对了,我睡觉的时候好像听见王婶子说话了,她是不是来过?”
“嗯。”
“是有事吗?”
“没有,就是怕你喝多了过来看看,还送了一篮子果子,不是想吃吗?去吧。”
“真的呀?”阿烟立刻起身朝着厨房去了。看着她的背影,齐誉眼神复杂带着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