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已经压得极低了,但是无人在意天色的变化,欢迎加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哦只有白昼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透出的雷光,心道既然如此,祂也不必心存愧疚,这一切都是妫海城与妫海塘自寻死路。
他们竟敢妄议一个神的归处,还敢以神为后。
白昼继续听着他们的白日梦。
妫海城道:“孤可以传位于你,你也不必背负篡位的骂名,但是孤有条件,巫马姳必须是孤的皇后,既然今日典礼未成,不如就由二弟为孤与皇后见证。”
就连妫海塘也没想到,妫海城竟然提出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要求,他的脑子向来拎得清,毫不犹豫地拍板答应。他从前竟不知妫海城是这样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只有妫海境下意识地反对:“皇兄不可!”
妫海塘疑惑:“有何不可?”
妫海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巫马小姐未必愿意……”
他说完这话连白昼都笑了,这在场之人有谁考虑过巫马姳的意见?
妫海境觉到,有一瞬间,祂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他差点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向皇兄袒露自己对巫马姳的心意,他那时太年轻也太懦弱,后来岁月漫长,早已是往事不可追。
妫海塘果然没把他的劝阻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种协议只需要他和归海城商定便可。
妫海塘做了这场婚礼的主婚人,他捧着皇家宝册,笔尖沾一点朱砂红,写下巫马姳的姓名。
最后按照晋朝传统交换婚书,需取指尖血,低于竹简之上。
白昼干脆利落地拔了一只钗下来,尖端在掌间一划,汩汩的鲜血滚落。
刹那间天地风云大变。
雷电照亮苍穹,纵使是黑夜也亮如白昼,一道接着一道的雷电径直往妫海城的头顶劈了下来。
朝天殿的场面乱作一团。
妫海境也是依据自己的本能反应,往前虚虚一抓,将祂护在怀里:“小心!”
亦有一道雷电,直奔白昼而来。与凡人成亲,虽非祂所愿,亦是祂之责。
这一道雷电要劈开巫马姳的躯壳,但对于白昼的魂魄可谓毫无损伤,甚至说还颇有受益。
谁知一个凡人自作主张地挡在了祂面前。
白昼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祂终归不是不领情的神仙,没办法,看着有人为了保护自己死在眼前。
于是白昼反过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嘱咐他:“别动。”刹那之间他们的位置就变了一个方向。
惊雷的力量瞬间涌入了白昼的魂魄,令祂这具凡人躯壳再也无法支撑祂的力量。
便有一寸寸光从祂身体里泄露,祂就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神像,自内而外地碎裂开来。
第30章
“巫马姳!”妫海境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大叫着祂的名字,身体往前,却扑了空。
他的两位哥哥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在天雷降下的第一时刻, 就急急往两边退去。
各自的侍从纷纷拔剑, 将主子们围在了正中间, 他们抬头看着变幻的天色,脸上亦有惊惧。
如果他们的对手是血肉之躯, 就算是再厉害,他们也自信有一战之力;可那未知的敌手似乎是天神, 士气未正,先弱三分,他们心里难免嘀咕:难道是天神对君主不满?
可这位天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支持正统还是支持贤王夺位?
第一道天雷因为白昼的插手并没有伤到任何人,它在打到白昼身上的时候就似活过来一般, 心虚地降低了威力。
可巫马姳的凡人之躯并不能承受天雷的力量,于是白昼只好从这副躯壳里走了出来。
第二第三道天雷很快再次落下,便听得一声急促的惨叫,那天雷从妫海城的头顶而降, 是一把锋利的镰刀, 轻易地将一个活人撕成了两半。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巨变吓得不敢动弹,就连久经沙场的妫海塘也因亲眼目睹这一幕,双腿开始微微地发抖, 整个人的脸失去血色。
今日在场的史官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记载这一幕,难道要说天神降世, 降天罚, 惩处了失德的君主?
大家已经在心中默认,是妫海城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天神。
可是在众人眼中天神劈中的不止妫海城, 还有那位“臭名昭著”的宠妃。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在场诸人不约而同地想,既然旧主已死,那么现下的形势就明朗了。
擅于投机取巧的大臣双腿一软:“陛下万岁。”
更有人已经开始阿谀奉承:“皇帝不仁,上天降神谕选出新主,我等愿为新皇效犬马之劳。”
只有妫海境失魂落魄,他只能看见困住“巫马姳”的雷光,不知祂是死是活。
他记得很分明,有一道闪电直扑自己而来,是祂替自己挡了这一道!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内心充满不可置信。
可他现在没有时间细想巫马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试图冲进那道雷光里去救祂,他看到了她挣扎的影子,可是当他伸出手,还未真正触及到那道光,手已经鲜血淋漓。
他的兄长在这个时候才想起他,却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妫海境一心想救祂,便也顾不得兄长会不会看出他的心思,“皇兄,巫马小姐还在里面,她还活着……”
妫海境提醒皇兄:“在皇兄身边的那段日子里,是她陪着皇兄共患难,且皇兄也知,她是被妫海城强召入宫,并非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