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仙子有所不知,在入天界之前,在下曾是晋朝人,可是在下经历的故事,却与仙子所说不同……”
空蝉境大胆直视她的目光:“所以真真假假,在下一时分不清了。”
在空蝉境讲述的故事中,他隐去了巫马姳的存在,希冀于左若菱能想起什么。
可是左若菱只有震惊:“你的意思是我和萧元白的记忆都被篡改了?萧元白在人间积下了业果,业果一日不偿还,他就永远不会恢复正常。”
“怪不得……我昔日曾听家中长辈说,凡人一死,恩怨尽消,除非……”左若菱吓出一身冷汗:“那也不对,为何我们全无印象,前尘镜也无任何异象,你到底是何人!”
左若菱本能地防备他,想要把门外候着的侍女叫进来,空蝉境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仙子稍安勿躁,在下绝无害你之心,也是同仙子一样,想要求个答案。仙子想让元白仙君恢复正常,我也想帮助仙子。”
也许只有萧元白醒来,才能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答应他。]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左若菱好似着了魔一般,不再挣扎:“好。”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再惊慌失措。
因为这样的情景她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她不知道神秘人是谁,但是“神秘人”要想害她的话,她也无法抵挡。
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祂,也选择相信祂为她挑选的合作对象。
左家和萧家为了感谢空蝉境,给清世宗分别送去了厚礼。
同门皆诧异:“师兄/弟竟有这等本事?往日藏得够深呀!”
空蝉境便说从前在人间修行的时候,拜了一位医术大家为师。
“所以那位萧元白萧仙君当真是中了毒?”
空蝉境与白若菱有约定在先,对外不得吐露轮回转世的事情,也只能在此时含糊过去:“是。”
“真是稀奇,竟有萧家和左家都没有看出来的毒,反而师弟你有办法……”
“这正说明境师弟厉害,要不然师傅当初怎么会把他从人间带回来?”
空蝉境有心事,没有注意师兄弟的话。他独自回到洞府之后,仙鸟扑扇着翅膀来了,问他是否找到想见的人。
空蝉境说:“像祂却不是祂……我也不确定。”
但倘若真是祂的话,此次再见,为何他内心如此平静?难道真是修仙的缘故,让他丢了七情六欲?
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来他作为凡人的一生,不过是几位神仙的历劫剧本。
想到这里,空蝉境反而苦笑起来,任谁知道原来自己的一生只是神仙的游乐场,大约都会觉得荒诞可笑。
他的皇兄是神仙转世,他的皇嫂也是,甚至令他怦然心动的心上人亦是。
仙鸟扑扇的翅膀停下来,低着脑袋,用喙去碰他:“喂,你还好吧?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而在另一头,白昼并不知道祂无意中惹下了风流债,更不知道对方已经找上门来。
祂还在为自己的旧情人发愁。
九曜伋虚长了这么些年岁,心智却一点都不见成熟,打着天帝使者的幌子进来,却追究祂对空蝉境网开一面的原因。
“不过是几个桃子,就算是他真吃了,也不必将人关押在水牢之中。”白昼揉着脑袋坐起来:“难道你父帝派你过来就是来追问这件事吗?”
九曜伋一时语塞,天帝当然有问责的意思,所以说这是件苦差事。
白昼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就算是犯了错,谁也说祂不得。可偏偏这次魔神出世,恐引起三界大乱,天帝自然恼怒。
九曜伋看祂脸色苍白,心里竟生出几分怜惜,往日里祂太过强大,总要依靠祂来庇护自己,如今……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你别太过担心,魔神骤然逃离封印,必定虚弱,我一定会将祂抓回来……”
白昼望着他的小身板,陷入了沉思,祂的孪生妹妹瞑昏与祂实力相当,就算是力量被削减的祂们,也不是普通神仙能够抵挡。
最后白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份心意,足矣。”祂稍微带了一些力气,险些把九曜伋的仙骨拍断。
“但这件事终归是因为吾的疏忽,所以还请你回禀天帝,吾会在一月之内将魔神缉拿。”
“那我和你一起!”九曜伋始终不敢太强硬:“就当是报答你之前的恩情。”
“你帮不上我。”白昼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你为何对过去的事情念念不忘,但是,伋,河水不能倒流,我也不是一个会留恋过去的神仙,你回到天界之后,既然已经听过我的名声,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呢?”
“我看在你年纪小,所以处处对你宽容,但我不可能总是如此,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祂眼睛里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也让九曜伋明白,祂并非玩笑。
场面一时僵持,直到又有神仙来拜访。
旁边的侍从唤他:“青河洞君。”
青河洞君是诸神时代遗留下来的小仙,不过活到现在,小仙也变成大仙,他不受天庭管制,天帝也要敬他一分。
但他对白昼十分恭敬:“神主。”他仍然保持旧时的习惯。
梅景胜性格洒脱,也是少数不多分手后还能和白昼保持友好往来的前任之一。
白昼故意亲昵叫他:“景胜。”
只这一下,就把九曜伋气得不轻。他对梅景胜怒目而视,却在见到白昼毫无动作后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