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个应变之法,已经是极为不易。
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十分迅疾,很快,魏良骏就探出头来,眯起眼睛看向下方,道:“仙子,仙子,就在下面,那里便是我们魏家村!”
为了不惊扰村民,叶怀瑾与弟子们选择降在村外的空地上,再步行前往。
这魏家村面积不大,看起来也有几十户人家。
村口立着一棵大槐树,其下有一方大磨盘,正有五六个光着屁股的稚童围着磨盘奔跑玩耍。
一见到魏良骏回来,便有一个小童跑来,吸着鼻涕道:“魏叔,你家里正在吵架哩!”
而后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身后的几名陌生人。
魏良骏听了那童儿的话,顿时皱起眉头,慌张道:“糟了,糟了!”
随后他便一扶方巾,慌慌张张地跑进村里,倒是把乾坤门众人都忘在身后。
叶怀瑾与厉释天和莫离对视一眼,随即就拉上柳无霜,跟上他的脚步。
在村中土路的尽头,有一方黄泥垒成的小屋。
那土屋虽然看起来破败,但院中的菜畦青翠,墙边甚至还开起一排花朵,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屋主也是一名安贫乐道之人。
还未等叶怀瑾进去,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二弟妹,大家都是亲戚。不过就是十个鸡子,你侄儿想吃,你大嫂还拉下脸来借,有什么不好同意的!”
一名中年妇人正站在屋内,手里端起装着鸡蛋的土盆,正在与一名头戴荆钗的姑娘不断拉扯着。
左梦影已经不知是几次回绝自己这蛮横的大嫂,不过每次结果都不尽人意。
她苦笑道:“大嫂,你也知婆母病的重,这鸡蛋是每天一个给她补身子用的。我自己不能做主,你若是想讨要,不如等良骏回来再说。”
那中年妇人眼睛一蹬,顿时劈头盖脸骂道:“那老虔婆死了便死了!我可告诉你,这鸡子是你侄子要吃的,他可是老魏家现在唯一的后!还不快快让开!”
说完,妇人把左梦影推到一边,嘴上不干不净地嘟囔:“死残废... ...”
进到屋中的魏良骏正好听到这句话,他的脸顿时胀得通红,一把推开妇人,抢过她手中的鸡蛋,低吼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哎哟!”妇人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锐的叫喊几乎刺破了屋顶,“还反了天了你!”
她如同饿虎扑食般跳了起来,冲向魏良骏,恨不得把他的脸抓花。
这时,叶怀瑾忽然出声咳了咳。
妇人闻声一扭头,就看到门口站着四名陌生道人,三男一女,长得都是高高大大的,看起来都不怎么好惹。
这年头,僧侣道士的地位都很高,即使没有修为,也能得到当权者的尊重,更别提底下的老百姓了。
妇人眼珠一转,停下手中动作,讪讪道:“这几位道长,来我弟弟家做甚。”
“福生无量天尊。”叶怀瑾忽然笑眯眯地道,“这位大嫂,贫道来此,正是为了除妖一事。”
除妖?
“这、这... ...”
妇人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问:“我们这老魏家都是良心人,怎么会招惹到妖怪呢,道长,莫不是我家弟弟瞎说,将你们诓骗到这里的吧?”
叶怀瑾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大嫂此言差矣。我一进到村子里,便看到此处有一股冲天妖气!”
“待到这处院落,贫道就更加确定。这妖物乃是一头鸡妖,因经常有人抢夺它所下的蛋,怀怨在心,煞气深重。”
“不知大嫂如今是否有咳疾?如果贫道所言不虚,就是那鸡妖暗中作乱。”她沉深道。
这妇人两眉之间发白,叶怀瑾一望就知是气虚之症,夜里容易咳嗽不止。
一听到咳疾,那妇人吓得腿都软了,她现在可不就是半夜连连咳嗽么!
她顿时哭喊着叫道:“正是,正是!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求您救救奴家吧!”
叶怀瑾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破解之法倒也简单。”
“你只需把从这位儒生家中取得的东西还来,冤有头债有主,那鸡妖想作乱,也决不会再缠上你。”
妇人从魏良骏家连拿带抢的鸡蛋足足有百枚之数,还有些零零碎碎的锅碗瓢盆。
不过她此时却是不敢再留,把之前贪图的小便宜看得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连连点头道:“奴家这就去!”
说罢,妇人一溜烟地就跑远了,口中还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这可不是我拿的鸡子,你若是要找,就找魏良骏去... ...”
魏良骏看到自家难缠的大嫂,居然被叶怀瑾三言两语地吓走,还要把之前拿走的东西全部还来。
他不禁苦笑道:“道长好手段,真是帮了我们夫妻大忙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左梦影忽然唤道:“夫君,你且过来。”
魏良骏一愣,不知夫人是何意,待他走近,却被左梦影一把扯到身后。
左梦影对着叶怀瑾万福一礼,平静问道:“不知是哪位道友来此,又有何贵干?”
她表面上波澜不惊,但眸中却带了隐隐忌惮的神色。
炼器师本就不擅长斗法,这几人修为一看就不简单,若当真斗起来,左梦影以一敌四,几乎无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