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想,均表示同意。
阿木看向刘安:“你知道那道士现在在哪里吗?”
刘安把手腕一翻,露出一道跳跃微芒。
“刚才在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在那童儿身上放了寻踪符。”他缓缓道,“跟着这道光的方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吧。”
“厉害!”阿木拍拍刘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安子,你实在是太机智了,不愧是咱们大乾坤门出来的人。”
就连沈璃儿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谁能想到,这个已经有模有样的修士在大半年前还是一名山野少年呢?
此刻的寻踪符光芒指向西南,几个人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向西南方向赶去。
一个时辰过后,他们才在树林的掩映下看到一座若隐若现的村落。
这座村落仿佛已经开始打醮了,到处都飘扬着彩旗,敲锣打鼓声震天。
在不远处,还能看到有其他村落的香客在往这边赶,刘安四人仿佛是汇入溪水的小水珠,并没有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顺着村路往前走,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外,更有打醮的队伍在其中穿行。
他们有的在前头扛着木质神像,有的在后方立彩旗、起法坛、吹打奏乐,好不热闹。
吴二丫眯起眼睛,看向队伍前头的神像,一字一句念道:“祭黑山祖师... ...”
四人均是对视一眼,眉头微蹙。
黑山祖师...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山神啊。
阿木小声道:“我们到祠堂里看看。”
此时的祠堂内已经点燃起排排地灯,屋内烛光缭绕,香烟袅袅。
正中有一名黑衣道人高坐其上,手持拂尘,衣冠甚伟,下方有一十六名道童立侍于身侧。
祠堂的蒲团上正跪着密密麻麻的香客,分外虔诚地向其叩拜。
其中一名身着华贵,地主模样的香客起身,恭敬地奉上一个托盘,乘着宝珠、宝钞等物。
他双手合十,喃喃道:“请祖师救我小儿性命,弟子必会报答!”
那黑衣道人把眼皮撩开,看了一眼托盘上的物事,这才开口道:“祖师有令,命那小儿上来。”
那香客顿时大喜,连忙招呼道:“快快!还不快把我儿带上来!”
几个家丁便抬来一名双眼紧闭,嘴唇青紫的童子上来,恭敬地放在黑衣道人面前。
那黑衣道人看也不看,只是站立起身,忽然手心中变出一把桃木剑,大喝一声,嘴中念念有词:“请祖师降身!”
阿木听了他念了一阵,听得是不知所以,忍不住低声问道:“这难道是请神之术,可听着怎么不像?”
请神术可以将他人元灵降于身上,不同的元灵有不同的用处,是一门适应性很广的神通。
他们都在术法课上与血煞老祖学过请神法诀,与这黑衣道人口中念的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沈璃儿蹙眉:“这不是请神术,而且他身上也没有灵力的波动。”
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在祠堂中太过清晰,黑衣道人的念叨声顿时止住了,他的眉毛一挑,喝道:“何人在我施术时喧哗?”
霎时间,祠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前的四人身上。
那等着给儿子救命的香客更加着急:“是谁,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说罢,几名威武家丁都是摩拳擦掌地走了过来。
“且慢。”刘安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位道长,你刚才使的可是请神术?”
黑衣道人的神色顿时一僵,随后又镇定道:“正是。贫道请的乃是我家黑山祖师!”
他表面镇定,视线却连忙看向那四名少年少女,心中暗道坏了,莫不是真的遇上正经的仙门修士了吧?
这黑衣道人本也是一名修士,可修为低微,仗着自己神通有几分奇异,就在深山中装神弄鬼,作威作福起来。
修士相对于凡人来说人数稀少,很多人终其一生很有可能遇不上一个。
虽然十万大山也有几家仙门,但他们的弟子各个眼高于顶,哪里还会去注意这山中村落。
以至于这大半年间,竟然无人识破。
黑衣道人本来冷汗直流,可当看到刘安四人的打扮后,马上放下心来,甚至还嗤笑一声。
哪里有仙门弟子愿意穿着这样破烂土气的衣裳,甚至连凡人都不如。
想必他们定是哪家不入流的小宗弟子,自以为有几分本事,其实不过是个半瓶子的乳臭小儿而已。
“你说这是请神术?”阿木听到黑衣道人的话,顿时皱眉,随即又笑道,“请神术一共有四种口诀,不知你用的是哪一种?”
说罢,他就极为快速地把四种口诀都背了一遍,说得又快又好。
正好术法课的期末考试考到了这一门法术,阿木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晰。
黑衣道人听得瞠目结舌,他刚才全都是一通乱念,哪里又知道什么请神口诀?
“贫道用的乃是自家的法诀,又怎会和你一样?”他表面做出一副高人风范,强撑着道,“四位还请禁声,于此处静待贫道收妖。”
黑衣道人也知此处并非就留之地,但他还有一招,能维持住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