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箫转向厉释天、莫离与柳无霜,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意有所指道:“失去的东西... ...自然是要亲手拿回来!”
说罢,他便摇了摇头,坐回榻上,不再多言。
话音落下,厉释天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微微一动,一股悲戚潮水般席卷而来。
可当他想要细细地探寻为何时,那股思绪便像烟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怅然。
柳无霜晃了晃脑袋,秀美的眉头微蹙,他用手指按住额头,面容露出些许的烦躁。
脚尖在地面一点一点,仿佛不耐烦的尾巴。
“别去想。”一道清和的声音忽然传来,莫离上前一步,对着师兄与师弟们淡淡道:
“不要去想。”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那深邃如渊般的洞口,缓缓道:“一切的一切,在方外界中,我们自有分晓。”
厉释天收回眼神,神色冷冽。
他轻轻一抛,一顶核舟便从袖中飞出,化作航船大小。
乾坤门的弟子们依次上船,最后,厉释天立于舟首,恭身一礼:“师父,弟子先去了。”
“嗯。”叶怀瑾点了点头,笑道,“预祝你们一路顺风,旗开得胜;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家回来。”
“是,掌门真人!”所有弟子均是齐声回应。
莫离轻轻一挥,那核舟风帆一涨,从两侧张开双翼,便凭虚御风,直冲霄汉!
叶怀瑾目送着核舟平稳驶去,最后一个穿过洞口,进入到方外界,才收回目光。
她回过头,瞳孔却骤然缩紧了。
凤九箫依旧坐在那张玉榻之上,面容平静,双目微阖,红唇显得格外艳丽。
他的唇色鲜艳,却不是涂抹的寻常胭脂,反而像是浸润了鲜血。
叶怀瑾眉头皱紧,快走几步,坐到凤九箫身边,反手搭住他的手腕。
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灵力一进入到经脉之中,就仿佛一滴水珠,汇入到汪洋大海。
如果说元婴修为宛若一座大山,那么化神修士,就仿佛巍巍五岳。
灵府内灵机泱泱,一呼一吸之间,都在吞吐阴阳,内蕴二气,其势浩然阔大,绝非元婴修士可比。
到了此等修为,心念一转,甚至能引发风云雷动,草木荣枯。
而在隐隐中,叶怀瑾却感觉到凤九箫的周身,却存在一股庞大桎梏。
那桎梏要比自己的更甚,仿佛一件沉重的枷锁,将他整个人束缚在其中,不得挣脱。
可若此桎梏是化神修士所共有,也不至于突然伤了他的灵府。
叶怀瑾响起凤九箫之前笑嘻嘻,却始终三缄其口的模样,忽地把手收了回来。
“你刚才,是不是多说了些什么?”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凤九箫修至化神,很明显是乾坤门与昆仑剑宗的旧识,在叶怀瑾的猜想里,他甚至可能与乾坤道祖有关。
可自两人初遇,他却一直未透露过相关的只字片语。
是不想说... ...还是不能说?
世人都说天机难泄,一但泄露,便后患无穷,还有可能为此付出生命,万载道行都付诸东流。
“那件丢失的东西... ...是属于乾坤门的。”叶怀瑾望着凤九箫的眼睛,语气笃定,一字一顿道。
他笑了起来,简单地“嗯”了一声,声音不复之前柔软,粗砺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一缕鲜血从唇间流下,增添了几分妖异的色彩。
凤九箫捉过叶怀瑾的手指,呵了一口气,轻轻地触碰到自己的嘴唇,耳朵,眼睛。
叶怀瑾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眼睛上,纤长的睫毛在掌心内微微颤动,仿佛捉住了一只蝴蝶。
——他是在“说”:
不能说,不可听,不得看。
... ...
与此同时,乾坤门众弟子已经乘坐核舟,飞入极天。
越靠近那幽玄的洞口,风就越发猛烈。
“方外界内充斥着极天罡风,此风锋利无比,只要露在外面,便可以穿过身体,刮去修士神魂。”
莫离回首叮嘱道:“现在所有人用灵力护持住周身,不得轻易撤下。”
刘安等人听得神色一凛,连忙运转灵力,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穿过悠长狭窄的洞口,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光点,那光点倏尔变大,而后景色顿时一阔,天朗气清。
核舟飘荡在空中,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方外界内有一轮白日高悬于空中,下方密布崇山峻岭,高岸深谷,均雄奇壮美,不似寻常景观,可惜都不得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