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哪里的话。”叶怀瑾摆了摆手,“璃儿在乾坤门内友爱同门,关怀后辈,又何曾谈得上打扰。”
听到“友爱同门,关怀后辈”这八个字后,沈士、沈雨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讶异。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沈士露出些许笑意,喜道:“有叶掌门的教导关怀,我们夫妇的这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贤伉俪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议吗?”叶怀瑾笑了笑,直言道。
“这... ...”
沈雨的声音忽然顿了一顿,她面露苦笑,道:“叶掌门快人快语,那我们也自当和盘托出。”
“此次天枢阁一会,水镜阁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昆仑欲为首,带领神州各派,共同促成一事;不过具体如何,会上才能知晓。”
闻言,叶怀瑾挑了挑眉:“此事可有关乾坤门?”
沈士看了一眼凤九箫,随即道:“观凤真君神情,想必也是不知。神州之中,未得到此信者,想必只有乾坤、合欢二派了。”
“当日昆仑使者来,语气倒有几分强硬。”沈雨道,“不过我水镜阁立派千年,始终以中立存世。因此我们夫妇没有答应,推诿了过去。”
“昆仑显然有剑指乾坤之意,”她语含担忧,“还望叶掌门与凤真君小心。”
叶怀瑾微微点首,心中思忖。
天、地宗门当中,只有合欢宗与乾坤门有几分交情,加之与昆仑似有旧恨,因此没有收到口信。
乾坤门的势头日渐强盛,昆仑剑宗此举明显是一个警告,警告其他门派不准与乾坤门走得太近。
然而太阳东升西落,水自高处低流,世事自有变迁,又岂是人力可违?
“多谢贤伉俪告知此事,”叶怀瑾微微一笑,问道,“不知乾坤门能否为二位做些什么?”
沈士与沈雨特意避开诸多修士,告诉乾坤门即将被孤立一事,也是冒了极大风险。
再加之水镜阁与乾坤门之前并无交情,沈氏夫妇此举,让乾坤门承了一个人情,必定有事相求。
“实不相瞒,我有一兄长,也就是璃儿的叔父,有染指水镜阁执掌之心。”
沈士面容严肃道:“他本人修为不过筑基,因此把希望放在了其子沈霖之上。沈霖最近似得到昆仑相助,修为突飞猛进。”
“希望在斗剑之后,叶掌门可以多加照拂我家璃儿一二,护住她下任阁主之位。”说道此处,他敛袖向着叶怀瑾长长一拜。
“如此,我们沈氏夫妇就感激不尽了!”
沈璃儿在乾坤门内修行,无论事实如何,在世人看来,水镜阁都与乾坤门有了牵扯。
水镜阁只是一户小门小派,虽想要处在中立地位,不愿掺和昆仑、乾坤相斗,可终究身不由己。
昆仑有意栽培沈霖,下任执掌之位被虎狼环伺;沈士沈雨思及爱女,才咬牙入得棋局,靠在乾坤门门下。
若乾坤门支撑不住,被昆仑一举击溃,那他们夫妇二人的地位性命也是不能保全。
“贤伉俪的思虑,我都已经知道了。”
叶怀瑾平静点头道:“若水镜阁有什么变动,我乾坤门必将出手回护。”
此话一出,已是把水镜阁纳在了庇护之下。
沈士、沈雨两人知道已经事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连连言道:“多谢叶掌门!多谢叶掌门!”
叶怀瑾对着他们一笑:“二位还是先行一步,若被昆仑看到我们一同进入到天枢剑阁中,反而不美了。”
“那我们夫妇就先告退了。”
沈氏夫妇再次行了一礼,便翩然向着天枢剑阁的方向前进,转眼间就消失在天际。
“这件事... ...”凤九箫眯了眯眼睛,“倒当真有几分趣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怀瑾一转身,淡然道:“昆仑到底如何要制衡乾坤门,剑阁之内,自有分晓。”
... ...
昆仑山,天枢剑阁。
这栋剑阁耸立于高峰之上,共有一十八层,每一层都高达百尺,站至最高处,几乎可以抬手触及星辰。
峰上罡风极烈,几乎连金丹修士都无法抵挡,可偏偏剑阁在此巍然屹立万年,也是昆仑道祖庇佑之故。
此时,昆仑剑宗的金长老正站在殿前,周身萦绕着阵阵宝光。
不远处的极天之上,忽地吹来一股淡灰色的烟气,那烟气于剑阁之上缓缓降下,走出一名浑圆滚胖,颌下蓄须的中年道人来。
那中年道人年龄约莫四旬,眼神炯炯有光,金长老一见到此人,便迎了上来,礼道:“天机阁施阁主到了,贫道有礼。”
施阁主略略点头,也回礼道:“原来是金长老。不知我来得可晚了?”
“施阁主当是来得正好,”金长老笑道,“仙门同道已经来了半数,一刻之后,诸派便会在此议事。”
施阁主“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便傲然背其手来,在道童指引下向殿中踱步而去。
金长老看了,在心中暗忖道:“这施乙铭不过元婴初期修为,登上天机阁主之位后,说话办事,竟然如此傲慢。”
但他也只是在脑海中一想,昆仑、天机两家同气连枝,有不少法器都是由天机阁炼制,不能因此生了嫌隙。
他又在殿前等了片刻,有不少地级宗门宗主都携着内门长老浩浩荡荡地前来,一遇到金长老,言语分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