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幻竹将这次找到玲珑塔的过程略去细节大概讲述了一番,而后便拿出玲珑塔让时霁递上去。
时霁起身,走到中间的空地上,不紧不慢地上前将塔呈给了储殷。储殷接过玲珑塔,连声赞道:“好,这一次你们山鹤门和凌虚宗功不可没,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时霁送完塔后往回走,路过温明寒时,温明寒忽然定定地盯着他,接着便见他袖中的双手翻转,朝着时霁打去一道金光。
时霁躲也没躲,实实在在挨了一下,于是从他袖中落出来一张空间符,接着那符纸破开,空旷的议事堂内响起硬物坠落的声音。
“是鉴魔镜!果然是你小子偷的!”温明寒越过桌子,一把捡起地上的鉴魔镜递给温崖。
温崖拿着镜子在手中端详片刻,接着拱手道:“宗主,的确是我温家的鉴魔镜,还望宗主给我们温家一个交代。”
许幻竹被这一番变故弄得晕头转向,这温明寒是怎么知道鉴魔镜被他藏在空间阵里的。她正要起身去时霁那儿,时霁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稍安勿躁。她便又继续坐下。
储殷此时面露难色,刚准备奖励他们山鹤门,又弄出这么个大篓子来,真是打脸。
“时霁,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时霁问道:“温家主,这鉴魔镜是否如传闻中所言,这世上就没有它鉴不出的魔物?”
“那时自然。”
“那你不妨将镜子翻过来看看。”
温崖顺手翻过鉴魔镜,却在看见镜中的画面时忽然将镜子扣下。
储殷见状叫人把镜子拿上来,于是镜子被翻开的那一瞬,众人便看见,它照着温崖的时候,里头显现出来的是魔物的模样。
议事堂中的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温崖顿时慌了神,“这镜子有问题!”
“你方才还说它没有问题,怎么把自己照出来,它就又有问题了?”
储殷立即召人来预备将温崖拿下。
温明寒见状挡在他身前,大喊:“镜子是假的,根本没有鉴魔镜!”
温崖喝道:“温明寒!”
温明寒顾不得许多,他能让温崖就这么被带走。
于是走到储殷面前,“温家的鉴魔镜根本没有鉴别魔物的功能,是我们为了巩固温家的地位,才传出的这个噱头。只是后来名声越来越大,已然是不能收场了。”
“荒唐!”
“若是不能鉴魔,那你们之前鉴的那些又是什么?”
储殷惊得从座上起来。
许幻竹:“那十年前你们时家的判定,也是假的?”
眼见事情已无法转圜,温崖卸了力跌坐在地上。
“十年前,时家被魔潮袭击后,满门都变了样,长了尖牙,变了瞳色,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即便是不用鉴魔镜,他们一家入了魔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宗主,我方才与你说过,在青泸郡中,我见过所谓的魔潮。那根本不是魔,是妖兽,妖毒可解,而堕魔却是一辈子的事。把这两者混为一谈的人,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
“仅凭你一面之词,你就说魔潮不是魔,我们如何相信?”温明寒反问。
凌清虚和君沉碧上前,“我们可以作证。”
“倘若这还不够,我也可以作证。”
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齐齐往门口望去,只见个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入了议事堂。
“来者何人?”储殷问道。
“我便是盗走玲珑塔的白鹤,白月晏。”
白月晏缓缓走近,停在时霁身旁。
“这是从青泸郡逃走的妖兽的尖牙,上面淬的是红砂青蟒的蛇毒,且有药可解,并不是什么魔物。”
储殷接过白月晏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手里仔细看了半晌。
今日这局面,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先把温家人带下去,我会把今日的事情上报给天帝,届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显然是对时霁说的。
许幻竹对他使了个口型‘过来’。
时霁便又坐回了许幻竹身侧。
“你是不是早知道温明寒就是孙明泽?”许幻竹方才才把事情串起来,他们父子俩今日来这议事堂,一开始就存了别的心思。
他点点头,“昨夜夜市里,他忽然撞到我身上,便觉得不对。于是在那镜子上做了些手脚。”
储殷不知如何处置白月晏,只好亲自出马,将塔和人都带走。
白月晏离开前,却往许幻竹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幻竹莫名不安,于是戳了戳柳山斋,“问你个事儿,如果一只鸟,他的羽毛都被烧光了,然后化成人形之后,你怎么看他的毛长到什么程度了?”
柳山斋竟也有些心不在焉,愣了片刻才回她:“看他的眉毛,眉毛越淡,长得越少,眉毛越浓,就说明长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