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姿态十分放松,就像是在享受着日光浴一样,整个身体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温黎眨了眨眼睛,无辜地看着旁边因为她的动作,而脸色愈发阴郁的珀金。
她无辜地说:“珀金大人,别生气,我这是在提前练习呀。”
珀金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缓慢地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重复了一遍:“练习?”
“对呀,练习。”温黎煞有介事地说。
“这几天我们不可能完全不见到任何外人,不是吗?”
“所以,我必须要提前习惯成为您之后的样子,以免条件反射做出什么不符合您身份的事情来。”
说着,她交叠起双腿,伸出手拿起边几上的茶杯,举到唇边优雅地抿了一口。
嗯~好喝!
珀金眯起眼睛看着她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简直称得上阴云密布。
和他不善的神情截然不同的是,温黎惬意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她学着珀金的样子慢悠悠地把茶杯放回原位,然后把诗集拿过来。
温黎随便翻了两页硬皮书,但她对学习实在不感兴趣,也对艺术没有多少了解造诣,便兴致缺缺地把诗集摊开摆在腿上。
她抬起眼真诚地问:“珀金大人,您觉得怎么样?像不像?”
珀金眼底浮起一层冰霜。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缓缓笑起来。
“勉强说得过去。”金发“少女”唇角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练习罢了。”
温黎露出一个不似作伪的乖巧笑容。
“但是,为了练习,这几天就只能委屈您了,珀金大人。”
她强忍住笑出来的冲动,真情实感地忧愁道,“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您的名声,所以,哪怕是不小心做了您不开心的事情,您也一定不会生气的,对吗?”
珀金已经气到懒得搭理她,也没兴趣和她争一把躺椅,转身便往沙发走。
温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她便收敛了笑意,严肃地看着珀金:“但是您这样,不太行。”
说完,她不等珀金反应过来便站起身,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弯腰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他的唇角,微微用力向上。
一个看上去非常诡异的弧度登时浮现在“少女”唇边。
“应该这样才对。”温黎笑眯眯地松开手。
珀金没有说话,就这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对着珀金脸上几乎要吃人一般的可怕笑容反复打量了几遍,温黎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太像。珀金大人,我其实挺好相处的,不会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
她正要抬手再次亲力亲为地替珀金调整笑容的弧度,后者已经忍无可忍地偏头避开她的动作。
温黎丝毫没生气,干脆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假笑,给珀金打样。
“应该是这样哦。”她收起笑容,认真地看向珀金,“您试一试看?”
珀金向后退了一步,唇角嘲弄而敷衍的笑意收敛。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你难道真的寄希望于我露出你那样的蠢表情?”
“虽然有些为难,但是没有办法,珀金大人。”
温黎一点也不生气。
蠢不蠢的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有机会光明正大地享受珀金的伺候。
真是咸鱼翻身做主人。
爽,实在是太爽了。
温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担忧的神情说:“难道您想被别人发现,您现在在一名小小的贴身女仆身体里吗?”
金发“少女”没有说话,圆润明亮的鸢尾色眼眸里泛起刺骨的冷意。
他的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绝不仅仅有露出这样愚蠢表情一条路。
他大可以杀光所有发现了这个秘密的人。
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不值得在意。
在这之后,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在背后捣鬼的始作俑者。
用最残忍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