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是渴望着早一点退出这个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囚笼,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茶水,然后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终于退出房间之后,她们每人都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几名女仆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同样的惊愕和猜测。
“温黎小姐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对珀金大人说话。”
一名女仆按捺不住地感慨,“如果换做是我们,恐怕再多上几条命也都已经全部被送到花园里埋起来了。”
“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温黎小姐身上的衣服吗?”
一名站在队伍最后端的女仆突然说。
她距离珀金大人比较远,半个身子在门外,有门板的遮掩,她偷偷地抬眼观察了一下并没有被发现。
也正是这样,她才惊讶地看到,温黎小姐身上穿着的竟然并不是和她们款式相近的女仆制服,而是一件普通的白色衬衫。
——在整座神宫、甚至整片魔渊中,还有谁能够拥有那样的白衬衫呢。
只有珀金大人。
温黎小姐竟然穿着珀金大人的衣服!
她昨晚究竟在哪里过夜已经显而易见了。
将她的发现小声地告诉了在场的所有女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温黎小姐不仅睡在珀金大人的房间里,穿着他的衬衫,言辞间对他还格外无礼冒犯。
珀金大人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对她维护有加。
她们的神宫中,是不是很快就要出现一位神后了?
“算了,不该议论的事情不要议论,这些事情以后我们就当作不知道。”为首的女仆冷淡地打断。
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同事竟然敢站在珀金大人的房门前八卦他。
她们难道都不要命了吗?
这句话像是突然惊醒了每一个女仆,她们瞳眸中流露出些许清明神色,赞同地点头。
然后一言不发、却心事重重地一同离开了。
……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温黎没有察觉到女仆们的一番议论。
她刚到账的改造度还热乎,现在对慷慨的金主爸爸完全没有脾气。
温黎笑眯眯凑近珀金,完全没有被他阴沉的脸色吓退,睁着眼睛说瞎话夸奖他:
“珀金大人,您刚才的反应可真快,而且表演得也很像哦。”
似乎还沉浸在对着她喊“珀金大人”的屈辱之中,珀金阴恻恻地斜眼瞥她一眼,幽幽凉凉地笑了一声。
“你的表现倒是不怎么样。”
温黎面不改色地微笑着说:“看来我们的练习还不够,也不到位。”
“我看是没什么必要吧。”珀金耐心告罄,掀起一抹充满嘲弄的笑意抬步便走。
温黎却一把拦住他:“怎么没有必要?”
“珀金大人,刚才我们的表现都不够完美,要不是互相即使为对方打了掩护,说不定就要被看出端倪。”
赶在珀金又开口说出类似“那就杀光好了”的话之前,她赶紧把后半句话补完。
“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应该加紧练习才对呀。”
说完,她便张开双臂,闭上眼睛用一种英勇就义一般的表情说:“那现在,您就快点开始练习您作为贴身女仆的工作吧。”
珀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记得你出问题的地方是灵魂和身体,而不是你的脑子。”
温黎只当没有听出他无言的拒绝。
她包容珀金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她不生气,不代表她喜欢被这么对待。
有这样大好的机会,她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黎直接把珀金之前对她说过的话照搬出来,拉长了尾音慢悠悠地说:“该不会是这么长时间没做,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珀金无言地按了下眉心,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之前对她说过这些话。
她的活力实在是太充沛了。
有时候,他根本理解不了她到底在自嗨什么。
但昨天她叽叽喳喳煞有介事说给他听的那些歪理邪说,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点潜移默化的影响。
珀金随手从衣柜里取出几件衣服。
算了,如果这样就能让她安静下来的话。
温黎身上现在还穿着珀金当天穿的米白色针织衫,珀金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敷衍,直接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卡其色的马甲。
“好了。”他冷淡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