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唇角微抿。
这种目光太灼人,他像是被烫到一般,飞速地收回视线。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日落,
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
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珀金的语调没有多少起伏,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却不自觉缓慢爬上他耳根。
金色的碎发遮蔽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
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白玫瑰的记忆。”
温黎刚再次沉浸进去,便突然感受到一阵气流。
属于神明的感知力非常敏锐,她下意识睁开眼睛。
下一秒就看见一本硬皮书当头砸了过来。
“哎!”温黎连忙双手接住,把硬皮诗集扣在怀里。
她扬起脸,有点困惑,“小金金?”
珀金正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水,半侧着脸。
在温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还有格外清晰的脸廓。
辨不清神情。
珀金抿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转回头看她。
“就念到这。”他语气冷淡地说。
——“行了,就念到这。”
一些过往的画面随着这句话而在脑海里闪回,温黎突然有点想坏心思的逗他。
“真难听。”少女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你念得也没有好听到哪里去嘛。”
——“你念得很难听,这本诗集我以后都不想再听。”
珀金愣了一下,随即觉得好笑。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记仇。
其实那本诗集,现在就被他放在床头的矮柜之中。
他不允许任何女仆触碰那个矮柜,而唯一一个有资格触碰它的人,也从未对它产生过什么好奇。
以至于,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至今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诗集里的诗,他的确不再听。
因为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为他念出,只有她才能念出的诗句。
那本诗集,他也没有再看。
他不想去翻开它。
每次翻开,他都好像看见金发少女就靠坐在他身边,眼眸明亮,神情专注,眼神热烈,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
像很久之前,像他未曾想过珍惜的时候那样。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思念。
但他不需要无望的思念。
其实想过干脆毁了它,可到最后却还是没能忍心。
所以他把它藏了起来,藏在他看不见的位置。
却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也恰好是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珀金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蜷了蜷。
一点都不难听。
他是说谎的。
她的声音,让那些原本死寂的字眼鲜活起来。
也让他冰冷的心脏染上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