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学院现在是国家盖章的正规修炼学院,在跨年的新闻中,正式宣告学院是唯一一所官方的修仙学校。所以学院的一举一动,从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官方盖书。
不过院长很宠秦奚丹,总说让她年轻人自己去经营,就像她习惯宠着自己的学生一样。少年有少年的想法,也有少年的热血,偶尔的一时冲动,在她看来也是十分可爱。
后面怀游又用自己的号补充说明:“切错号了,本人观点也代表学院观点。我们衷心祝福,你能在因斯拥有一段和平安宁的美好时光,祝愿你能时刻沐浴在圣主的荣光之下。”
颜逸笑了,“你也太会阴阳了吧。”
怀游冷笑,“说什么呢,我在真心祝福他。”
钟桑这个小姑娘,亲自体验过因斯的可怕,也见过密密麻麻的眼珠子,路上监视所有人天使雕像。就算会被嘲笑,她还是尝试又私信了下博主,然后发现自己被他拉黑了。
她抿紧了唇角,紧紧抱住的抱枕,下巴抵在抱枕上。
钟葛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从因斯死里逃生的可怕经历,也想起自己与博主一样,视因斯为安全乐土,结果差点把自己坑死的愚蠢行为。
现在看着又有一个人重复自己的选择,不禁有些唏嘘。
而且,那位将他们救出乌鸦塔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望了眼伏案工作的老师。
“老师,”钟桑说:“我在因斯的塔上看见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在塔上一直被折磨?”
秦奚丹停笔,想了想,回答:“是因斯那边的一个组织,他们主张的信仰和教廷有区别,被视作渎神者、异教徒。”
钟葛不解地说:“可是我们又不是那个组织的人,为什么也会被关进去?”
秦奚丹:“你们并不信圣主,算异教徒吧。”
“但因斯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圣主的信徒,有很多游客商人只是短暂地经过,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我们没有做什么,要被关到乌鸦塔里呢?”
钟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
她和哥哥就算不信圣主,可也没有犯大罪,更没有宣传异端思想。凭啥就把他们关进塔里,要用火烧死他们啊?
路过就要被烧,因斯还有活人吗?
秦奚丹笔尖一顿,“你们是特殊的。”
“怎么特殊?”少年马上就兴奋起来,“我们是主角吗?是天命之子?”
秦奚丹笑笑,低下头,心想,他们教廷视作威胁,应该和他们能看见那个世界的真相,看见天空铺满的眼珠有关。而之所以能看见……
贝蒂小姐能看见“真相”,是因为在信仰动摇前,她曾是虔诚的圣主信徒,而在南洲的经历,她历经七大灾,又受命运女神地下污染影响,才得以窥见教廷掩盖的真相。
但钟桑钟葛两兄妹没有这么坎坷的经历,也没有动摇信仰——他们对无上之主根本没有信仰。
也许,和他们是自己的学生有关。
秦奚丹皱了下眉。她想起系统最开始给她的职业说明,教师,传道受业,而她教授的知识,是一扇帮助他们黑屋的窗户。打开窗户以后,能看见更加真实的世界。
学生……
她手下的学生,能让她直接打开因斯教廷的封锁,她的□□在芦国,而以神相的姿态出现在无上之主的地盘上。最开始她以为,只要有第二态的修炼者,就有可能做到,但是现在,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后,她已经明白,普通的修炼者根本不能做到如此。
那样的行为,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只有神才能强硬破开一条通道,领祂的信徒回家。
也许,她已经走在一条,可以称之为成神的路径上了。
秦奚丹笔尖搁在纸上,几分钟后,她看着白纸上那点晕开的黑点,哑然笑了笑。
颜逸“哟”了声,“我们的事上热搜了,我去,原来我们学院有这么多云学弟学妹。”
经过大半年的经营,昆仑学院早已经积累起了几百万的粉丝,而上新闻后,这个数字又翻了好几翻。现在单一个平台,学院就有千万粉丝,而且其中很多都是一开始跟着学院开学习的老粉。
学院每天无偿教授的小知识,帮助很多人都从灵异事件里死里逃生。而且秦奚丹每天网上直播的课程,也让她圈粉无数。学院不仅是他们关注的一个账号,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是颜狗的盛宴。
于是那底下就出现了很多评论。
“其实我觉得小熊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斯信了圣主这么多年,还有那么多教堂,神职人员,如果黑暗纪元真的降临,他们一看就是很专业的样子。但我还是不要去因斯,去了因斯,我还怎么好好学习,天天修仙!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不过怀师兄是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要拦着小熊,难道因斯并不安全?”
“我去过因斯啦,先不说安全不安全,那边封建得要命,教廷在法律之上,谁冒犯了教廷,当街就要被拖走。而且在因斯还有个著名旅游景点,叫做乌鸦塔,以前是关异教徒的,里面死的人太多,乌鸦在上面建了窝,天天在上空盘旋。这种鬼地方,你们想去就去呗,反正我不拦着。”
“我到因斯旅游的时候,也见过好多这样的塔,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还有当年烧死异教徒和女巫的刑架。以后黑暗纪元来临,教廷的势力明显要更加大,说一不二的,他们不会要重启以前的那些酷刑吧?”
讨论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感受到一阵恶寒。芦国教育水平挺高的,大家的历史也都学得不错,知道因斯那段过去有多可怕——随处可见挂在树上的尸体、被污蔑为女巫活活烧死的少女、肆虐的疾病,和疾病里滋生出的各种黑暗生物的传说。
想想,他们不寒而栗。
“不行,我得把在因斯的亲戚叫回来。”
“至少在我们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这种事,我们都是人定胜天,依靠人力来搬山移海。就算以后会鬼怪横行,我相信,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我们的国家。”
“是的,因斯的历史细思极恐啊,不怕死的才过去吧。”
……
讨论逐渐激烈,与此同时,也有专门研究古代历史神话的学者出来,列出一系列证据,“没错,我们的历史,一直是人去战胜自然,人定胜天的历史。我们尊敬神明,但不畏惧神明,神明也没有拥有无上的权力,他们更像是从人们之中走出来的‘英雄’,为了保护人们,去移江、补天、射日。在我们的历史之中,从来没有被动地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保护,我们的历史,是人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