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机会。
他收起复杂的心绪,款款而言:“我在濯尘殿为无衍道君上香时,不慎弄脏了衣裳下摆。”
说着,江停挑起浅色的衣袍,叫许娇河看见那一抹污迹,“怀渊峰上设有禁制,我们这些外来者无法随意使用法术,所以烦请娇河君为我指明通往盥室的道路。”
他的请求礼貌,许娇河却觉得麻烦。
生活在怀渊峰上的人擅用法术清洁整理自身,是而外院的盥室形同虚设。
它被设置在偏远的角落,路程复杂,用两条腿走过去需要好一会儿。
指路,又如何指得清楚?
许娇河没有回答,转头去寻找露华的身影,想让她安排一位女婢带江行前去。
然而她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等来露华。
青年不识相地两手交握站在原地,那双眼睛中莫名透出几分期盼。
没办法,许娇河把茶盏放在原地,小声说道:“跟我来。”
……
盥室偏僻,在一片寂静竹林的旁边。
许娇河把路带到就想走,江行却一转身又拦下了她。
“江道友还有什么事?”
许娇河停下脚步,不明就里地问道。
“无衍道君陨落,娇河君一定悲痛欲绝吧?”
翠竹林,盥室前,孤男寡女,江行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许娇河眉心一跳。
她道:“是很伤心,但夫君的传承犹在,日子也总要过下去。”
“说到日子,不知娇河君今后打算如何生活?”
江行的这个问题,问得比头先还要奇怪。
许娇河耐着性子回应:“云衔宗是我的家,我自然在这里终老一生。”
“可有想过外面的天地也很宽广,不想出去看看吗?”
江行端着温良恭谦的架势,脱口的话语一句比一句离谱。
她想不想出去,跟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许娇河半挽胳膊,被问得实在不耐烦。
于是板着脸与江行对视,声音透出露骨的冷淡:“江道友到底想说什么?”
谁料话出口的下一秒,江行定定地瞧着她,忽然弯腰单膝跪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
许娇河啊呀一声,猛地退后一大步。
青年跪地还不够,又对她长揖到底:“我只是不忍娇河君青春尚在,大好的年华就要在守寡中渡过,若您还有再嫁之心,江行十分愿意和您白头偕老。”
“……?”
为了防止自己听错,许娇河忍不住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你说,你想娶我?”
“是,娇河君为人端慧出众、高风亮节,江行仰慕已久。”
端慧出众。
高风亮节。
许娇河只听说旁人将这两个词用来形容她的夫君纪若昙。
她嘴角轻轻一抽,干笑几声:“江道友恐怕认错了人。”
“无衍道君的遗孀,怀渊峰的新主人,姓许名娇河,我怎么会认错?”
江行听许娇河的嗓音透着嫌弃,面上一赧,心里一急,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就想膝行至她身边。
许娇河赶紧伸出绣花描银的软鞋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抵住他的膝盖:“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地盘!”
“娇河君,来摸摸我的胸膛吧,里面的心脏正在为您而跳动——我是真心的!”
“您没了道侣,夜晚就寝肯定寂寞难耐,不如考虑考虑我!”
“就算先是无名无分的关系也可以啊!”
江行为证明自己的真切,抬起双手就想去握近在咫尺的绣花鞋。
砰!
许娇河抬起鞋底,给他高挺的鼻梁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