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祝余变着花样夸完妈妈,想了想,“现在订单发货前可以自己改地址,这个我不干涉。那就再补充提醒一下大家,请认准本店购买,谨防假冒伪劣吧。”
叶嘉荣赞同,“大家都喜欢小鱼种的菜,都想保养得越来越好呀。确实不能让大家被骗了。既然小鱼前两天说想多种一点植物,圈的一格水稻够用吗?”
她不会催妹妹扩种,但叶祝余先前已经打上山坡种植园的主意,叶嘉荣也会站在妹妹身边支持。
“院子里种的水稻,今天再收几轮够吃就行了。”叶祝余道。
说是水田,也就只是在后院里分了两格菜畦格子,围起来灌水种水稻。水田围好后,没有特殊改良的水稻催生起来完全不用费心的,一天就收了几茬。
经过多年选育优化,市面上的稻种亩产最低也低不到哪里去,基本一亩地产量就够一家人吃一年的。后院显然没有一亩地,但也就是多收几轮。
昨天白天是阴天,昨天的稻谷还没晒,只是散开晾着,叶祝余准备今天把今天长的第三茬收了一起晒干,脱壳再存起来。
稻谷收获后不能放太久,必须要晒干才能入库保存,烘干也可以,但得注意温度,免得直接烘熟了。蕴含灵气的稻谷虽然还称不上灵谷,但烘干处理还是会损失部分灵气,叶祝余专门看了天气预报,明天是个大晴天,正适合晒谷子。
一部分新收的稻米脱壳,晚上煮了糙米粥,新米不晒也能吃,自带着一股新鲜的米香。
脱粒后没经过再加工的糙米,泛着黄不如白米粒好看,没去掉表面的麸皮和糠吃起来偏硬,粗糙口感甚至会让习惯了白米的人觉得剌嗓子。
但这些年大家越来越追求健康生活,糙米这些杂粮反而卖得更贵,成了大家追捧的健康食物。
胖乎乎的米粒一粒粒煮到开花,凝了一层厚厚的米油挂在勺子上,粘稠香滑,不比白米粥差。
“喳喳!”“咕咕!”
刚分了粥没喝几口,被晚上关进仓库鸡舍里的鸡仔们忽然叫个不停,扑棱棱地闹腾起来。
叶祝余去后院看了眼,半大小鸡们啄着空空的食盆,馋得直蹦跶。本来要到晚上吃完饭才喂的,今天它们这会已经着急了。
看来是米香飘过整个后院,馋到它们了。
叶祝余一时失笑,没惯着急着吃饭的小鸡,任它们叫,等到吃完饭开饭的点,才正式喂食。
脱壳后的谷壳、麸皮、米糠都能喂鸡,这就是它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储备粮了。
小鸡们已经完全不是刚带回家时候的小毛绒团子了。芦花鸡和乌鸡长大后褪去黄色绒毛,有了明显不同。它们长出了颜色迥异的翅膀羽毛,鸟喙变硬,爪子变长,肉眼可见的每天在长大。
自家养的鸡和速成肉鸡不一样,速成鸡基本只养一个半月,土鸡则要小半年。先长全翅膀羽毛,大概一个月后开始长其他地方的羽毛,漂亮的翎羽也开始生长出来,四个月左右就能开始下蛋了。
叶祝余周末出门时,见过村口刘奶奶家母鸡带着小鸡溜达。
叶家的小鸡们明显长得更快,已经不再是小鸡仔,而向漂亮的小公鸡/小母鸡发展,简直不像是同一批孵出来的。
后院已经不太够小鸡们活动,等山坡上的地收回来,就可以把小鸡放出去溜达了。
叶祝余舔了舔唇。刚吃完饭,突然又有点饿了。
一只只未来的溜达鸡埋头苦吃,毫无危机降临的意识,比贪吃的禽类同胞小黄鸟还欠缺警惕性。
上次见过那一小群白眶鸦雀之后,叶祝余和姐姐上山散步再没遇到过它们,不知道是不是飞去别的地方觅食了。
叶祝余惦记着山坡的地,喂完鸡回去问爸爸。叶爸爸正好也想和她说这个事。
叶爸爸一脸复杂,“小鱼,你三叔说明天下午来看我们。”
叶妈妈嗤笑,“他那是来看望吗?是来赖账吧!小鱼在医院的时候也没见他来过,知道咱们缺钱,租金还越来越拖……小鱼让你给你弟打电话,硬是打了十几个电话才肯接!接了还哭穷,再问他欠的租金,干脆谈起感情,说来看望病人了!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本来把地给他,就是咱们家不住村里,没办法,不想连累别人被无赖缠上。既然回来了,要回来也是应该的。低价给他租了几年就不说了,占便宜现在还占不够了,连租金都不想给?”
虽然是一家讨论好的办法,但和叶三叔一联络,叶妈妈火气就起来了,烦得不要不要的。
叶妈妈的火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快递早早发走,叶祝余和姐姐也被勒令待在后面。听见敲门声,叶妈妈气哼哼抄起前院翻地的铲子。
“诶哟哥哥啊,嫂子啊,老三我真是没法活了……不就几百块钱,咱们亲兄弟,犯得着吗……”
干嚎诉苦声从门外传进来,叶妈妈重重一砸铲子,开门差点扇在叶三叔脸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吗,你还有脸嚎?”
门外叶三叔干嚎戛然而止,拎着篮子,吓得倒退几步,惊魂未定地看看大门:是他二哥家啊。几年不见怎么二嫂这么凶了?
叶三叔瞅瞅杨秀,脸黄扑扑的,旧布头包着头发,身上衣服也旧了。
再往门里看,前院地都翻开了,显然准备种什么。
叶三叔心里撇嘴:果然听说的没错,是城里待不下去了,困难得准备在村里种菜过日子呢。瞧瞧,穷酸成这样了,难怪急着要租金!
山上的种植园没怎么赚钱,叶三叔是钱也要地也想要。
杨秀凶起来,叶三叔也不嚎了,舔着脸陪笑,“嫂子你别着急,一家人坐下慢慢说……我小侄女呢?可怜见的病了这么久,家里下的鸡蛋,拿去补补身子。”
刚要往门里走,又一铲子拍过来。
叶妈妈压根不给他进门的机会,毫不留情面地冷笑,“谁让你进来了?不稀罕你的鸡蛋,你连租地的钱都赖,还知道心疼侄女?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拿了我们十几亩地,总不会一年几千块的租金都不想给吧?放哪都没这个道理!你要是不要脸,那咱们就上法庭吧!”
叶三叔赶紧拦人,“别别别,嫂子别生气。”
他心里门儿清,过去叶家四口在市里,没有多少精力管地,也没空跟他纠缠,他闹就闹了。现在看样子叶家一穷二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不能把他们逼急了。
打定主意,叶三叔摸了几张红票子出来,“嫂子,真不是我不给。您回来也看见了,生意不好做,山上都荒了,我也着急得很!前两个月的租金你先拿着应急,就是这后面的租金能不能再降点……”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叶爸爸断然拒绝。他出来包着头巾,也是一副打扫卫生的脏兮兮样子,叶三叔一看心里就笑了。
他二哥一直体体面面的,什么时候这样过?看来确实没钱了。
叶三叔一脸混不吝,“二哥,你是读书人,怎么也斤斤计较这点钱?草莓园亏了我本来都没必要继续租,还不是看着侄女病了,想着给你们贴点,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