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蚊子除外。在哪都得赶走。
小鸡们吃得不亦乐乎,小黄狗饭碗拉着叶祝余继续往前走。
奶狗还没有长出翎羽的青少年小鸡们大,黑白羽毛的芦花鸡和黑羽乌鸡挤在一起,要不是饭碗一身黄毛,它埋头钻进去差点看不到在哪里。
饭碗挤开鸡群,叶祝余终于看到了被埋住的小黑狗,和鸡羽毛颜色极为相近的一身黑,十分有伪装天分。
再一看,破案了。
饭锅瞪着前面一团红棕色小动物汪汪直叫,像是在对垒,眼睛没有对面大也不认输,瞪得更圆了。
难怪不出来,这是不肯临阵脱逃啊,好狗。
被饭锅这样如临大敌对待的小动物像是松鼠,通体是火一样灿烂的红棕色,只有头是白的,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亮,一看就很机灵。
它个头不大,站起来也就比奶狗稍微高点,还没小臂长,刚刚被羊群鸡群一挡,离远了都看不见。
但加上身体一样长的蓬松长尾巴,看起来好大一团——起码在饭锅眼里一定是这样的。
叶妈妈稀罕地看着,“这是松鼠?这颜色一看就喜庆,跟小熊猫似的!”
叶祝余仔细看了看,发现了它连着四肢的飞膜,了然道,“是鼯鼠。”
红白色的鼯鼠发现人来了,不舍地松开最靠近它的一根草叶,纤细小草弹回围栏里,鼯鼠哧溜一下跑走。
听到叶祝余来了,饭锅回头“嗷”了一嗓子,勇敢地往前扑去,试图抓住跑走的“敌人”。
饭锅飞扑!
饭锅卡住!
饭锅懵逼!
“嗷?!”饭锅脖子以下被围栏网格死死卡住,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后爪蹬地继续努力前扑,挣扎了几下,都没成功扑出围栏,只能眼睁睁看着鼯鼠敏捷跑掉。
新定制请人安装好的围栏,买的是最贵最结实的一种,安装得相当牢固。奶狗撞的几下,看似薄薄一层的铁丝网围栏连晃都只微微晃了一下。
饭锅毫无自己在蚍蜉撼树的自觉,嗷嗷叫着继续挣扎,只不过从往前扑变成了往后缩。然而圆脑袋钻得出去却钻不回来,只有脑袋和铁丝网撞得砰砰响。
饭碗绕着饭锅转了一圈,叼着它的尾巴往后拽,饭锅叫声一下子变惨了。
叶祝余好气又好笑,捏着小黑狗的脑袋压住它别乱动,稍稍换个方向,成功把饭锅解救出来。
饭锅成功脱身,夹着尾巴紧紧贴在叶祝余脚边不走了。它是典型的四眉狗铁包金,两道黄色眉毛这会有些下撇,看着可怜巴巴的。
叶妈妈摸了摸它的脑袋,“饭锅?是叫饭锅吧?看这可怜的,把饭锅都吓瘦了。走,奶奶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补补噢。”
叶祝余看看小奶狗。饭锅在网格里被夹了一会,钻出来时脑袋毛压扁了一圈,反而显得肉乎乎的身子更胖了。
叶祝余默了一瞬:……妈你想喂狗可以直说的。
叶祝余抬头找了找,清晨亮起的阳光从树叶缝隙洒落,一双黑亮眼睛悄悄看过来,好奇地打量树下的人类们,它棕红色的皮毛在绿叶中格外漂亮。
庙山山峦间,一道毛绒绒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些,叶祝余若有所感看过去时,黑影伏低隐匿在了树丛间,无声无息。
叶祝余挑了挑眉。没看错的话,像是先前野鸟群出现时,深山闪过的那只大猫。
警惕性还挺高。
红白鼯鼠明显是跟着搬家的虫子们找来的。可比之前跑来抢食打架的野鸟群礼貌多了,也就吃点围栏边缘的草叶,见人来了没吃就走了。
鼯鼠没走远,叶祝余想了想,摸出几颗南瓜子,洒在围栏外,后退几步。
鼯鼠又大又圆的眼睛眨巴眨巴,没动。
家里和特殊作物一起种的灵气蔬果很多,收了南瓜之后,南瓜子一部分留下继续种,一部分炒熟当零食吃很不错。
第一批只炒了原味的,叶祝余已经把新的葵花和南瓜都种上了,预订拿来炒五香和奶油味。
叶妈妈亲自掌勺做的南瓜籽零嘴在家里大受好评,香喷喷的南瓜籽落在地上,飞快被路过的蚂蚁们盯上。
第一颗南瓜籽被蚂蚁们齐心协力扛了起来,一直静悄悄趴在树上的鼯鼠突然回头咕咕哩哩叫了几声,乍听仿佛鸟叫。
鼯鼠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它松手放开树枝,后腿一蹬,张开四肢,像一张小小的红色飞毯,滑翔飞下枝头。
小飞鼠来啦!
刚在鼯鼠身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饭锅,屡败屡战,看见鼯鼠再次出现,顿时兴奋起来。小黑狗奶凶地嗷嗷叫着冲出去,叶祝余无奈地抬脚拦住它,饭锅刹车不及,一头撞在叶祝余腿上。
“呜?”饭锅喝醉酒一样晕晕乎乎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飞下来的鼯鼠没被吓到,蓬松的红色大尾巴像它的第五只手一样,空中微微摇摆掌控着飞翔位置。快落地前,尾巴尖一卷,灵巧地抓住最低的灌木枝丫,圈住灌木树枝,倒挂下来。
鼯鼠短小的前爪抓住地上的南瓜籽,尾巴一动,弹回灌木顶部。
鼯鼠刚要跑路,叶祝余瞥见庙山上那只黑影还没离开,却也没靠近这里,想了想,又多丢了几颗南瓜籽。
深山里捕食者很多,鼯鼠吃果子草叶,也有肉食性动物吃它,在这里多留一会免得刚走就被吃掉。
鼯鼠明显愣了一下,犹犹豫豫跳下来,揉了揉脸颊,像洗脸一样从圆鼓鼓腮帮子里挤出几粒松子,吐到地上,前爪立起抱着南瓜籽咔咔开吃。
飞快啃完一颗,鼯鼠没继续停留,把其他南瓜籽全都塞进嘴里,马上抱着树干爬上去,两三下跑不见了。
叶祝余看向鼯鼠跑走的方向,鼯鼠消失不见,远远的山上,似曾相识的毛茸茸黑影一闪而过,也消失在深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