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宽容的道:“既然这是你的法器,自然由你来判断。”
穆婉莲的确重要,但渡劫期的剑尊对穆家来说更重要。
宴君安既然想给自己树个公正无私的形象,穆家家主也乐意配合。
她做了退让,宴君安却没有,他一点面子都没有给穆静姝留:“这里是念虚宗,不是你的妙华阁。”
这两句话都极冲,掌门是跟在宴君安身后来的,眼看没人看自己又悄悄躲了回去。
不能怪他,实在是发怒中的宴君安有些可怕了。
穆家家主看着台下的宴君安,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我得好好同你父亲谈一谈了。”
可惜就可惜在宴君安不姓穆,他那母亲又不理俗事将他丢给了宴家,若是自己当初知道有这样一个好苗子,必定会带在身边悉心培养,绝对不会将他养成这样一个乱攀咬的狼崽子。
楚阑舟和宴君安相处了那么久鲜少见到他如此锐利的样子,眼看宴君安又看向自己,她居然有点慌张。
慌张了一会儿,楚阑舟又自我安慰,冷静起来。
这回吃了易容丹,他总不能还认我来吧。
宴君安操纵木童子送了一枚法器在自己的手上,一步一步走到楚阑舟的面前,亲手将法器放在了她的手心。
楚阑舟罕见地有些紧张,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熟悉的白光在她的手心亮起。
宴君安将她手心里的石头拿走,语气平淡的对着众人宣布:“她身上没有魔气。”
“可是.......”穆婉莲知道宴君安清楚自己有系统的事,想悄悄提醒宴君安她身上没有好感值绝对有问题,可没想到她刚刚开口,就对上了宴君安的眼眸。
宴君安今日看自己的目光格外冰冷,还带着浅浅的杀意,和她初见他时有的一比。
穆婉莲不敢开口,只低低应了一声,跟在宴君安身后离开了。
........
原本的誓师大会因为穆婉莲闹出的闹剧匆匆结束,‘林束’面对强权而不低头的形象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虽然因为涉及到穆家家主和清莲仙子,他们不敢多说什么。但在散会之时经过楚阑舟身边的时候,都纷纷朝她投下了倾佩的目光
苏巧巧不好意思的往楚阑舟身边凑去,她今天没有讲义气,在紧要关头将楚阑舟抛弃了,看到楚阑舟还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回神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往好处想想,那可是宴君安亲手递上的石头呢。”
若是有机会她也想被宴仙君亲手递石头,不过她又想了想‘林束’在此之前遭受的折磨,觉得若是换成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挺不过来的,这是‘林束’应得的。
她和楚阑舟说话,楚阑舟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站在原地,正在喃喃自语。
她侧头仔细听了听,终于听清了楚阑舟说的内容。
“你说他在我手心画画是什么意思?”
是认出来了还是没有认出来?认出来了为什么又要在自己的手心里画东西?
楚阑舟胡思乱想,却没有思路,只能在脑子里询问系统。
系统还没回答,苏巧巧却先回答了她的话。
宴君安在她手里画画?苏巧巧想说你是不是在做梦,但又觉得也有可能,于是道:
“可能是在画什么符箓想要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楚阑舟绞尽脑汁思考起那个符号的意义,确认自己没有在任何一本书籍中读到过相应的符咒。
【可能是一不小心刮到了?】系统也不确定,【也有可能你感觉错了,他没有在你手里画东西?】
楚阑舟还在疑惑,她分明还能回忆起手心与宴君安指腹接触时那种微痒的触感。
那种痒稍纵即逝,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掠过。
可感受是切实存在的,宴君安分明是画了。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所以感觉错了?
楚阑舟忍不住又开始质疑起自己来。
........
是夜。
烛火笼罩在特制的竹灯里,散着盈盈微光。
宴君安正在剑阁的书房里查阅文件,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洞开的窗户。
楚阑舟还没有来。
以前在念虚宗的时候,楚阑舟总爱半夜翻窗闯入他的书房。
自己当初只觉得楚阑舟老要说些浑话逗弄自己十分烦人,可如今,他最害怕的事却是楚阑舟不来。
蜡烛燃下一截,留下了一滴烛泪,顺着烛台落进了灯座底部的水里,凝成一滩蜡油在水面上孤独的游荡着。
“师兄。”穆婉莲抬起手敲了敲书房房门。
这不是宴君安想等的人,宴君安皱了皱眉,语气十分冷淡:“进来。”
穆婉莲看了看宴君安眼角泛红的模样就知道这大兄弟又恋爱脑发作正在睹物思人,登时歇了要说事的心思,打算直接找借口离开。
宴君安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想把这个窗子开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