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初是楚阑舟压制着宴君安,如今却是反了过来,是宴君安将楚阑舟抵在了墙上,肆意亲吻。
在他们身旁,窗外夜风习习,晚风吹散了层层阴霾,露出了一点薄薄月光。
……
栖梦岭,秦家。
秦三百在出小秘境之后并未回念虚宗,而是先回了一趟主家。
秦家坐落于栖梦岭,可惜环境并没有它名字那般梦幻,这里是一片雪原,大雪终年不化,形成了一座巍峨的雪山,而秦家,就坐落于冰山之巅,峭壁之间。
他沿险路一路往上,穿过弯弯曲曲的走道,直到走入一栋漆黑的建筑之中,沿路上,无数穿着秦家制服的人冲自己行礼。
秦三百加快脚步,一直走到了最深处。
推开门,里头站着的是母亲。
这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个桌子,和一块蒲团,房子的中间还挂着一副前任家主的画像。
房间里的东西不是黑就是白,就连秦家家主秦关月也穿着一身黑,这也显得摆在桌子的瓶子里插着的桃枝变得刺眼起来。
秦关月自念虚宗带回来了一截桃枝,用秘术冻结了这朵花的时间,让它凝固在了它开得最艳的时间,淡粉色的花蕊绽放着。被秦关月插在一个小瓶子里。
秦三百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朵花,不过他并没有将心神分在上头,而是同母亲行了礼,道:“林束在小秘境捡到了乾明派掌门信物,怕是要成为乾明派下一任掌门。”
他原以为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会勃然大怒,却没想到秦关月并没有展露出什么怒意,反倒是有些发怔地站在原地。
“你说她去了哪里?”秦关月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道。
“她现在是乾明派的掌门。”秦三百同宴梦川他们分离的早,一破秘境就急急跑回了家里,故而也不是很清楚林束的去向,猜测道,“应当是去了乾明派?”
秦关月没有理会他,只静静盯着那枝桃花出神。
秦三百终于憋不住,询问秦关月:“母亲,林束为何要杀你?”
秦关月静静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与你无关。”
秦三百知道母亲这样说便是要赶自己走了,若是往日他一定会离开,但他心中疑惑实在太多,若是此时不问清楚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这样合适的时机。
他跪了下来,同母亲道:“可林束是宴师叔的道侣,大家都说她不是坏人,若是今日不问明白,我以后,以后要如何同他们相处?”
秦关月的语气却染上了怒意,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下去。”
秦三百张开口还要再问,却被一道劲风掀飞。
他躺在地上,气血翻涌,往外吐出了一口血。
旁边的侍卫连忙上来搀扶,一边叹息道:“小少君,你平白招惹家主干什么?”
秦三百眼眶红红,但他硬是忍住没有掉眼泪,抬起手擦掉嘴边的血,安抚身旁被吓坏了的侍卫:“没事。”
他拱手冲着门内行礼,将声音放大:“母亲今日心情不好,那我明日再来问一遍。”
第70章
乾明派旁, 有一个小集市,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实则设下了结界, 能来的都是修士。
楚阑舟脸上红晕尚未散去, 好在戴了斗笠无人能看见。
而她身后, 还跟着一个样貌平平的男子。
宴君安和楚阑舟都穿着乾明派的弟子袍, 用易容丹掩饰了样貌,看起来就是乾明派两个平平无奇的小弟子。
如今正逢冬日,四处银装素裹, 街上人也少得可怜, 看上去分外凄清。
但当他们穿过一片昏暗的走廊之后,场景就猝然变了。
里头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商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而在他们身前,是聆郎满目的各色商品。
这里因为靠近乾明派, 时不时可以看到些乾明派的弟子穿着和楚阑舟一般的制服混在人群中。
楚阑舟想探查些情报, 是以并没有避着人群,反倒往人群最密集处钻了去。
等看清楚里头的样子,楚阑舟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彻底没了。
“看着也是个小伙子,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众人指指点点,都在说那个被围在中间坐着的小修士。
那修士脸上围着纱巾,手上还拉着一把胡琴, 一边哭一边还唱着曲儿。
“咿呀嘿呦,小寡妇扫兴没神儿, 思想起奴家好命苦, 过了门子犯了白裙儿, 死了这个当家的人儿……”1
盲眼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颗像脸一般大糖,身边还放着一个破碗,荡着脚,就坐在修士的身旁。
是岁首。
楚阑舟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
但现下人多,她不好同闻人岱算账,干脆抱着手臂站在原地听他唱,想看看他不辞辛苦大老远跑过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闻人岱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魔尊收进眼中,还在卖力地拉着胡琴,同他人献唱《小寡妇上坟》。
他唱这东西原先吸引不了那么多人,但配合着他身边那身量瘦小的盲眼小姑娘,就显得很有故事和真实性起来。
不一时,许多路人就聚集起来,指着他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