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身后人像是极其不愿意,踟蹰一阵后还是委委屈屈松开了桎梏她的手臂。
宴君安显然自控的并不彻底,头还蹭在她的颈窝,手死死攥着她的指尖,手劲大到楚阑舟都觉得有点疼。
这怎么还带讨价还价的。
楚阑舟还想再说,却浑身一滞。
她感受到了脖颈处的温热湿润。
——宴君安在哭。
她的衣领被沾湿,不知是之前染上的露水还是眼泪。
楚阑舟觉得浑身都很不自在,想要扭头,腰却又被死死抵着。黑暗里传来的隐约那点啜泣声像是点了她的定身穴,让她不敢移动半分。
楚阑舟有些踟蹰,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很疼吗?”
楚阑舟在想自己是不是玩的太过分了。
当初自己玄月夜的时候宴君安深夜前来帮自己缓解疼痛,用灵力安抚自己。
可如今角色互换,疼的人变成了宴君安,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又灌酒,又咬破他的唇,甚至还把人灌醉计划着怎样折腾他。
更何况宴君安还是因为想要替自己承受才变成这样的。
楚阑舟咬了咬唇,难得有些良心不安,询问道:“怎么解阵法?”
那细微的啜泣声停了,屋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楚阑舟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答案,思索着宴君安是不是已经睡过去了,偷偷转过了身。
然后就被目光炯炯的宴君安吓了一跳。
宴君安平时不让自己喝醉是对的。
楚阑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心里劝自己别和醉鬼计较。
平复好情绪,楚阑舟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偷偷背着我下的咒术。”
宴君安微微垂眸,不说话。
楚阑舟觉得他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宴君安眼眸垂的更低,就是不开口。
指望醉鬼解咒怎么可能指望的上。
楚阑舟叹了一口气,换了话题:“你为何要抓住我?”
其实她想说的是赶紧松手,话到嘴边美化了一下。
宴君安眨了眨眼睛,这回开口了:“要抓住……”
“然后呢?”
“藏起来。”宴君安认真道。
楚阑舟耐着性子问:“你想把我藏到哪里去?”
宴君安看上去很难过:“没有地方可以藏。”
怎么会没有地方藏呢?楚阑舟给他出主意:“宴家,念虚宗的剑阁……”
宴君安睁大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色白了白,眼眸微垂就要落泪。
糟糕,越聊越伤心了。
这非楚阑舟的本意,楚阑舟连忙安抚道:“那你把我藏到你的身边吧。”
宴君安眼睛一亮,轻抿着唇,拽着楚阑舟的手指却紧了些,语调极其轻快地说了声好。
这是同意了?楚阑舟揣摩着他的意思,嘴角也有些按耐不住地上扬。
宴君安真是……娇气,但好哄。
楚阑舟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乘胜追击,趁机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咒?”
宴君安眼眸微垂,抿着唇不说话了。
楚阑舟狐疑地盯着他看。
这是在装听不到吗?
楚阑舟狐疑地试探道:“现在就把我藏起来好不好?”
宴君安面容正经,耳根微红,又飞快地应了一声好。
实锤了,他的确在装听不到。
楚阑舟都要被他气笑了,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以为不回答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她提的问题的确很有建设性。
宴君安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有什么“彻底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