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安道:“她不清楚那复活之人并非后来捏造出来的化形,就还不是,若她知晓了,才是真正的死局。”
“怎么这么懂,你有经验?”楚阑舟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刻意凑近他的面前,打趣道。
宴君安低垂着眼眸,没有回答。
想也知道宴君安没有,不然她早就见到两个楚阑舟了。楚阑舟只当他是在为她的质疑而生气,勾了勾手指,用手拨了拨他脖颈间系着的金铃,一点一点的打着圈:“你还留着我的东西吗。”
宴君安的耳根通红,却兀自强装镇定,只是目光飘忽,没有看她。
楚阑舟却越发开心,垂眸低掩住眸低的餍足,假模假样的拉长声音,装作为宴君安考虑的样子:“身上藏着魔尊的魔气,要被仙门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金铃的束缚暂时无可解,楚阑舟却总不可能和宴君安时时刻刻都贴在一处,便使了个小方法,让宴君安的内府留下自己的魔气压制,给了宴君安可以自由活动的契机。
虽然当事人当时可能很不满意就是了。
不过现在……
楚阑舟看着宴君安泛着红晕越发秀色可餐的脸,看清了他眼中的跃跃欲试,无奈地扶了扶眉心。
她承认自己有一点作恶的坏心思,爱惹宴君安生气,爱看宴君安掉眼泪,爱看宴君安那圣洁无暇的脸一点点,沾染上独属于自己的绯色。
但这怎么能怪她呢?
她也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动念和行动是两码事,但闹成现在这个结果,最主要原因还是归咎于这个明明最受规矩礼教,却放任自流,将她纵容至此的,宴仙君。
但今日是真的不可了。
刚刚已经胡闹过一场,楚阑舟想着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的楚苑,在心里头直打鼓。
她毫不犹豫就想翻身离开:“不做了不做了,小仙君,自己玩儿去吧。”
不过并未如愿,她还未下地,就被一把攥住了手。
“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始乱终弃,我要在街口唱戏,说你是薄情郎,负心汉。”宴君安红着脸,吐字倒还很清晰,“还有腹中的孩子。”
他说的煞有其事,好像真的一样。
这又是哪本话本子看来的?楚阑舟没有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生?”
宴君安倒还能绷得住,只是耳根有些泛红:“官人这是在嫌弃我的肚子不争气了?”
楚阑舟依稀记得这是魔尊和小仙君的话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歪成了寡妇和薄情郎。
但楚阑舟看的本子也确实很杂,想也不想便接了话茬:“是啊,三年无所出,我这便拟休书将你休了。”
宴君安冷笑一声:“按照你的标准那大半修真界都算天阉。”
楚阑舟:“……”
刚刚不是在谈论小寡妇的剧本吗?怎么又歪到修真界上去了。而且好端端的,为何要攻击自己的同僚。
楚阑舟算是对宴君安服气了,她摆了摆手,示意演员罢演。
宴君安拉着她的衣角泫然欲泣:“官人,都怪我不够努力……。”
楚阑舟:“……???”
嘴上很委屈,动作上是一点没亏待自己。楚阑舟猝不及防被拉着靠到了宴君安的身上。
宴君安小声说了句什么,楚阑舟的脸便彤一下全红了,难以置信地回瞪向他。
这是想努力什么?
她想也不想便拟了一道剑诀冲着宴君安的面门砸去,宴君安终于松了手,侧头躲过,剑诀砸在窗沿便悄然熄灭,熄灭之时隐约可以看出其中冒着的丝丝缕缕魔气。
她的进步实在太大,宴君安暗自心惊之于心底又涌现出一股跃跃欲试的痒意。
楚阑舟却并未给他喘息消化的机会,很快第二道剑气便悄然而至,瞬息便浮到了他的面门。
宴君安这回并未躲闪,他只轻轻抬手,剑锋便融化在了如春水般的灵力里。
但很快,第三道剑意又抵上了他的眉间,但宴君安能感受到,还有第二道灵力,直指他后心。
不对……
怎么会是两道。
楚阑舟只出了一招,那第二道是……
电光火石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一齐收回了手。
第148章
早晨。
大雪稍稍止歇, 村长一早便召集了村民,将事情始末交代了个清楚。
村民们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刻,雄赳赳气昂昂, 讨论十分热烈。
之前负责画图的匠人甚至又重新给众人送了一张边防图, 众弟子看着其中反复修改的痕迹, 意识到了这份图片背后的努力。
被煞气侵染的地方以凡人之躯不得靠近, 所以需得代代相传才能将原先被煞气污染过地方的形貌记录并流传下来,众人哪怕没有经手,却也知道这份成果有多不易, 隐约对这些凡人起了敬意:“村长, 那么多年,你们辛苦了。”
“不碍事。”村长揉了揉眉心,眼角下一片青黑,“煞气怕是真要来了,昨夜晚上出了怪事, 这村子里不知哪里竟传来哭声, 扰的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