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栀潼发现自己又被他逗了的时候已经是坐上车的第三分钟。她发现窗外晃过的路线是正在前往她公寓的那条,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
乔栀潼当即扭过头去看坐在身旁的陆倾,在对上他有些玩笑的视线,她有些生气地挣开他依旧握着自己的手。
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啊!竟然又用言语来耍她!把话说得那么模棱两可引人想入非非,还一副清白无辜清风朗月的正派样子,简直就是假正经的模版奸商的潜力股,真是好讨厌,真是让人好想要咬他抓他打他——
她气恨地用眼神剜他,却被陆倾抓着手腕拉向他。挡板早就在上车以前就被司机过分敬业有眼色地升起来,乔栀潼直直倒进陆倾怀里,额头却磕到他的领带夹上,疼痛不尽明显,但还是让她低低喊了一声疼。
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陆倾单手握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些,另只手摸到领带夹,把它顺了下来扔到一边。金属夹扣无声落到长绒地毯上,他按开灯,拉开乔栀潼捂住额角的手:“弄到哪儿了?”
光照落到她的脸颊,陆倾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了,因为乔栀潼右额角有一小块不显眼的泛红,显然是刚才被磕到的地方。他给她揉了揉,怀里人翻着眼皮看他,很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看得陆倾不住笑出声来。
但女孩子是很容易翻脸的生物,乔栀潼当然是其中一员,他一笑她便立刻换上凶巴巴的表情,要是眼睛能说话,她此刻应该是一部张牙舞爪的3d电影。陆倾莫名更想笑了,但为了让乔小姐不要炸毛,他还是忍住了:“抱歉,下次一定把领带夹脱了。”
乔栀潼依旧不搭理他的话,两人姿势有些别扭,陆倾腾出手来扶着她坐正了些,当然还是搂着她。其实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把她抱到腿上,亲亲她撞红的额角,或许两个人可以交换一个带了小小别扭但依旧甜蜜的吻,但此时此刻陆倾显然不认为这是一种好办法,因为他们是今晚才确定exclusive的约会对象,而在此之前她完全没有打算要把他当成exclusive——
所以他只是低头吻了吻她被磕到的指甲盖大小的痕迹,又含笑说,“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玩文字狱。我是想说,今晚我可以送你回家,不分开走。”
许是觉得他这话为自己开脱得也太离谱了些,乔栀潼动了动肩膀,立刻反驳他说:“你就是在玩文字游戏嘛,还说不是,明明可以把话说得不要这么有引申义的!”
终于舍得和他说话了,陆倾微微挑了一下眉,好像的确是思考了一下她的指责,因为他说,“可能是职业病犯了。”
职业病?商人的职业病——商人的职业病,乔栀潼的大脑因为陷入一场争辩而快速运转着,很快她就发现陆倾这个说辞其实也没有错。商人讲话不就是圆融滑溜吃一半吐一半,遇上好人了就是进退有度彼此体面、遇上老油条了就是滚刀肉难对付,这显然是个能让人吐槽的职业病。
她突然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乔栀潼仰起头望着他,有点不高兴地皱了皱眉:“你真的好会装。”
陆倾笑了,她真的非常会运用话语,诱敌深入的时候内敛着循循善诱,表达情绪的时候开门见山,而现在很显然她是处在后者,在讨伐他不肯让着她。他搂着她腰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那我直白些。不过,我选择迂回,也有担心让你感到不适的缘由在。”
所以别生气,小姐。这句话他没说,乔栀潼也能领悟到,不论是当作甜言蜜语来调情还是真心,她都不是太关心,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在此刻都不是太重要,“你不说说,怎么知道就会冒犯我?”
他似乎被这话语愉悦到,他也确实示范给她看,“如果要打比方,”陆倾说,“比如,我会和你讲——想和我接吻吗?”
“就现在,在这里。”他盯着她,温和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