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致双眸紧闭,凭着本能寻找着能够缓解此际苦楚的源头。冰凉的身体入怀的那一刻苦,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救赎,理智瞬间清空。
她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抱着大冰块,狠狠地抱,哪怕让他融化在自己怀里,也不能让他跑掉。
于是下一刻,祁怀舟被小老虎般的林风致狠狠扑倒在地,他的脑中也有片刻空白。林风致已经抱住他,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颈间,用滚烫的唇齿咬向他的脖颈。
可惜的是,她咬到一嘴斗篷。
林风致急了,嫌弃布料碍事,松开抱他的手,转而用力扯开宽大厚实的斗篷。祁怀舟总算是回过神来,躺在地上抚额失笑,清亮的笑声由小渐大,最终放肆地笑起。
斗篷已经被扯烂,林风致终于如愿以偿地狠狠咬上他的脖颈,如同咬到大冰块般,她感受到丝丝冰冷透过唇舌传到心间。
“你咬归咬,可别饮血……我的血,你消受不了。”祁怀舟笑够以后,喑哑道。
他伸手,以掌心贴上她的后颈,另一手自上而下轻拍她的后背,像在哄一只不安分的猫。
也不知林风致是听懂还是没懂,她虽然咬了下去,牙齿却没再使力,只是想从从冰块上汲取到冰冽的水……
“嘶……”
祁怀舟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颤音。
比起被咬穿颈脉的痛,毫无疑问她的行径更让人煎熬。
他的手倏地攥成拳。
祟骨本是她的考验,便现在煎熬的人,好似变成了他。
林风致已经失去所有理智,她用力抱着这永远也无法捂热的大冰块,体内的邪火虽没消散,可那折磨人的苦楚却也能被缓解几分。
如此想着,拥抱的力量越用越大,她恨不把自己嵌进冰块里,亦或是让冰块融化进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祟骨所引发的邪火才渐渐散去,庞大的力量融进她的躯壳,重塑筋脉骨骼,她也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一觉黑甜,不知天地岁月。
待到林风致意识归来,便觉体内灵气充盈,金丹圆满,已经可以闭关冲击元婴。
祁怀舟果然没有虚言,祟骨之力果然强悍,岂止是能提升修士修为,这已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了。
想她从筑基到金丹圆满,仅用一年光景,放眼整个九寰,有谁能办到?
她满怀惊喜地睁开眼,可印入眼帘的,却是男人苍白的侧颊。。
祁怀舟侧身躺着,乌黑的发丝凌乱散落,掩着他英俊的容颜。他闭着眸,酣睡的模样,一只手臂横在她的颈下成了她的枕头,而她正与他抵额相卧,她的手和脚,都紧紧扒住对方的身体,像是海里的望潮捕捉到猎物那般,狠狠的抱着不肯撒手。
她的目光再往下挪了挪,便望见他敞开的衣襟里,顺着脖颈而下的班班点点的青紫……
林风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脑中刹时间空白一片。
苍天大地,她这是对他做了什么?!
心脏险些停止跳动,回过神后,她脸上大烫,仿佛那股邪火卷土重来般。
小心翼翼搬开他压在自己腰间的手,她自他怀中缓慢地坐起,呆若木鸡地看着仍侧卧在凌乱斗篷上的男人。
要不然她先溜走?免得他醒后两人尴尬?
不行不行,看祁怀舟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她就这么一声不吭跑走,未免太没责任感了。
说到梨花带雨,他可真是好看啊。
林风致忍不住盯着他直看——没了清冷仙君的假正经,他这副任人宰割欺凌的模样,大大催生出她心里的邪恶。
看他目色迷离,让他更破碎一些,想想就让她兴奋。
看来,她离正经人已经越来越遥远了。
“在看什么?”紧抿的唇微动,他声音先出,眼眸才渐睁。
祁怀舟并没睡着,只是在等林风致叫自己,可她竟然一声不吭,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终于破功睁眼。
林风致也坐在他的斗篷上,长发披垂在脑后,双颊染着红晕,星辰般璀璨的眼眸迷茫地看着他,像只好奇的鹿。
“怎么?又想窥探?”祁怀舟缓缓坐起,与她相向而视,看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已然松敞的襟口,问道。
林风致便想起他旧伤发作那次,她被他心口伤痕吸引,却被他冷冷威胁的情景。
“不要,我怕死。”她撇开头去。
但这次,祁怀舟没急着拉紧衣襟,只是漫不经心道:“如果是你,我许你窥探。”
“谁要看你的身体!”林风致脸越来越烫。
“不想看那你刚才盯什么?”祁怀舟心情似乎非常好,竟和她打趣起来。
“我……”林风致转回头,小心翼翼问他,“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但祁怀舟好像不知“含蓄”二字是何意般,毫不在意地抚过自己颈间的青紫,道:“你说这些?也不算很过分吧。”
林风致便琢磨着,听他这话里意思,她应该也没对他做更过分的事。
还好还好。
她心里石头落下,不过隐隐约约,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