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一族的首领鲜少会到白上楼所在的海滨之地休闲玩乐,因此与所谓的白上楼主也不会有什么交易与交情,对待同为一族首领的白上楼主不一定会多客气与尊重。
尤其还听说这位楼主是个人类小女孩,近期才新上任。
当时从信件上得知她的请求时,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可笑,她竟然为他们山鹰寨最下层的两个人类奴隶求情,说那是她的同伴想要接他们回去。
还说只要是她能承受得住的代价都可以。
他那个时候就觉得,好不容易贵为楼主的她,竟然还要自甘堕落和已经变成奴隶的人以同伴相称?这不是自贱身份么?
只不过是看在彰子实在是期待能见到人类同伴的模样,这才同意的。
主要是彰子吃不惯他们山鹰寨的食物,穿不惯他们山鹰寨的衣服,才只好让这位“楼主大人”去帮她安置这些了。
至于这女人在信上说的,要将他们甚至是彰子都带回去,那便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白上楼终究也是一方势力,他自然也不好与之为敌。
他可以将她当做客人,盛情地招待她一番。
她若是之后能自觉离开,他也不会过多为难,但她要是要伸手她不该伸手的,那自然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已经让步很多了,这样彰子就不会整天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能笑出来了吧?
他最不喜欢看她哭了,尤其是为那两个弱小低贱的男人。
但因为这事彰子跟他哭闹了很多次,才允许让白上楼这本该回绝掉的外族势力来到他们山鹰寨和她相见。
他对她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再这样闹下去就别怪他,直接拿那两个男人喂巢洞里的幼鸟。
而坐在山鹰寨最高处宫殿的宴客席上的爱世,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傲慢的男人,而彰子则身着山鹰寨的盛装坐在他的身边。
在见到她后,即使很克制也止不住地欣喜说爱世没事,真的太好了。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又有些想哭。
但因为身旁的男人不喜欢她为别人哭,又强忍住没有哭。
爱世先是观察着彰子,看着她仍旧如从前那般左右为难的模样。
明明能看出她就是来救她的,正常的话,彰子应该畏惧这个男人向她求救,而不是为难。
她在为难什么呢?
是为难她不敌这个男人让情况变得更糟,还是为难怕她会真的跟这个男人起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爱世便没有直接开口说要山鹰首领交出她的同伴,让他们跟她一起回去,只是暂时以两位地区的执掌人正常的社交辞令先寒暄着,以降低他的敌对性。
于是鉴于白上楼小姐的识相与友好,山鹰首领在喝过酒后便问她为何一定要见那两个男人?
彰子就算了,那两个男人有什么值得她如此费尽心力的么?
于是心情甚好的山鹰首领,竟然直接让人去将那两个男人带上来。
稍后,一阵锁链声响起。
那带着脚铐的澜生和南部便被侍卫粗鲁地摔在宴会的大厅之中。
爱世看见两人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而南部有只眼睛甚至还粗糙地绑着绷带,似乎是看不见了,只能这么潦草的绑起来,只要没死就行。
他们微微抬头,就看到坐在高堂之上的,除了那位怪物首领和彰子,竟然还有爱世。
而他们则狼狈地跪在下首。
虽然看到爱世他们很惊讶,但两人似乎已经经历了很多,都没有说话只低着头,既没有哭求着与爱世相认,求她救他们,也没有显露什么孤高的模样。
只是麻木的等待上首的人对他们的处置。
而山鹰首领似笑非笑地看着爱世说:“楼主小姐,像这样两个卑微肮脏之人,又何须您亲自过来一趟?”
爱世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山鹰首领身旁自澜生他们进来就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彰子,想来这已经不是彰子第一次见到的场景了。
情况略有些出乎她的意外,或许彰子会有她的不得已,但面对两个一直都爱护着她的人受此非待,她真的还能忍住么……
尤其之前听小雨说,虽然山鹰首领确实是霸道自我暴君般的存在,但他也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彰子,而彰子明知不可以的情况下,还是与他互生情愫了。
所以彰子很为难、痛苦,无可奈何……
也不知此时的澜生和南部又怎么看待这场禁忌之恋,会理解彰子的不得已么。
所以小雨在来这里前就跟她像是说笑话般,幸灾乐祸地说连他都没有想到本该是三人的相扶相持,却变成了用两人鲜血浇灌出来的爱恋之花。
然后真的像个孩子般问爱世:“爱世姐姐,真的要拆散他们吗?”
那时,爱世就没有回答小雨,也没有追究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恶意。
在这里,她也依然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不出喜怒,即使面对着山鹰首领那已经不假掩饰的挑衅。
像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爱世才平静开口道:“也许在首领眼中他们的确很卑贱,但他们之于我自然是很重要的。”
还没有等山鹰首领问怎么个重要法?不过就是同伴而已之类的话,爱世就笑着目不斜视地看向这位魁梧而傲慢的男人:
“他们,一个是我重要的弟弟,一个是我的未婚夫。”
白上楼尊贵而温柔的小姐这么说完之后,全场寂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