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说起来,大哥,她还有东西还落在我这里了呢。”陆照禾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乾坤袋。
袋子没有上封印,也没有灵力的印记,所以他轻而易举就打了开来。
“她的东西?”
“对。”
“怎么会在你那里?”
“之前那小没良心的不是发烧了吗?要给她降温,但我身上又没有带冰冻符咒,那时,这个从她怀里掉了出来,也没有上印记,所以我就在里面找出冰冻符给她退烧。结果后来就忘记还了回去,一直到出秘境的时候才发现。”
陆照禾一边说着一边翻了起来,“或许在这里面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呢,剑尊不是说过,她是同门的弟子吗?但那应该是掩饰之词,藏剑宗的收人规矩还是必要的……”
陆照霜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他一阶一阶的下着台阶,陆照禾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翻着袋子,一边细数着:“低阶符咒、垃圾丹药、好多银钞……”
突然之间,身后就没了声响。
半晌。
陆照霜又往前走了几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不太对劲。
太沉默了。
陆照禾怎么会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照禾……”
陆照霜转身。
但是被一个声音打断。
“——大哥。”
那声音隐隐颤抖着,深处抱有一丝不可思议的愤怒与期冀。
“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枚磨损得很严重的乳白色玉佩。看起来磕磕绊绊的,似乎被石子嗑过,被牙咬过,上面有一些不平的凹痕。
陆照禾的手指一遍遍从上面摩挲过。
“昭”字,歪歪扭扭得让人压根看不出来,以为是无心的磨痕。
被磨去了四点水的照,为“昭”。
“为什么……”
陆照霜看到自己的弟弟眼尾一下子发红,绞起眉心,眉眼紧绷,眼眶莹泽,眼下的痣都模糊起来。
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短暂,手腕发着颤,他像是在愤怒地质问,又像是无助地寻找着答案的年幼孩童,
“——大哥,你说,到底为什么,我给小照刻的玉佩,会出现在她的袋子里啊?”
甩了甩剑尖上的血迹,昭阳收起苍靖,继续向前走去。
已经拿到了最后一味药材,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正好也是秘境开启的最后一天。
回想起这几天,确实是有些不容易,她遇到了一些波折、一些坎坷,但所幸的是,最后都完美无缺地解决了。
只剩下最后两味了,不在秘境里,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一想到出去之后就能见到昭雪,她紧绷的心情也不由得轻松愉悦起来。
…
看着女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妖魔的瞳仁也逐渐涣散起来。恨意甚至无法再次凝聚。
……昭阳,沈昭阳。
祂记得她,是那个少女的姐姐。
为了救她,这个女人带着一群人包围了祂的府邸,重创了祂的实力,断了祂的根基。
在与那男人一战之后,祂不得不逃到遇仙镇,而在再一次的一念之差下,祂濒死中来到秘境,准备修生养息。
第三次。
第三次被与她有关的人重创,那柄剑,她叫它苍靖,穿过本就濒死的他的心口。
“秘境里也有妖魔,”
那时候,沈昭阳自言自语着,用手里的剑杀死了祂。她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对祂惺惺作态,
“抱歉,你需要的这味药,恰好是我要的。”
女人抽出剑,血滴滴答答淋下,她低垂着眉眼,眼里却没有祂:“每当看见堕魔的妖时,我总会想起昭雪那时害怕的模样。况且,你我利益相冲,为了我的妹妹,你只能死在这里。”
她说完,没再看祂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