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到灶上取了十来个大馒头,一个精美的酒坛放在桌上,说道:“客官,尝尝咱们店里珍藏的好酒。
算是我给客官赔个不是。”
不待灵青说话,便筛了一碗温了,酒色醇正,辛辣扑鼻,只是有些浑浊。
“别看俺这酒浑,但却是窖藏十年的好酒,在别家可是喝不到。”
“闻这味道倒是有些特色。”灵青探头闻了闻,点头赞道。
随即拿了一个馒头,掰开了看,见其中肉香汁浓,倒是好滋味。
孙二娘眼见着道人连吃了四五个馒头,又端起一碗酒来下肚,心下松了口气,展颜一笑。
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随后就见道人推金山倒玉柱似的,仰头栽倒在地上。
孙二娘叉腰欢喜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倒是唬得老娘好些心惊。”
伸手先将灵青手中的万化拂尘捡了起来,见其形状精美造型古朴,心下颇为喜爱。
“倒是个好物件,估摸着能值些银子。”
又在他怀里寻摸了一番,摸出一兜银子,约有十来锭,个个是十两足银,顿时喜上眉梢。
看着倒在地上的灵青道:“说是馒头没了你还不信,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看你这精瘦的样子,想来也出不得几斤好肉,只能做个水牛肉卖了。”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便来拉灵青,一拉却没拉得动,不由意外道:“看着干瘦,原是有些分量。”
一头说,一面先脱去了绿纱衫儿,解下了红绢裙子,赤膊着双手抓住灵青胳膊便再来提。
“嘿!”
双臂一甩,顺势转身,便要将灵青扛在肩上。
“哎呦!!”
然谁知她这一甩,不仅没甩动,反将自己闪了一跤绊在地上,扶着腰哎呦呦直叫唤。
里面有两个汉子听了叫声,急忙抄刀跑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眼,没见着有什么强人。
又见着她委顿在地,赶忙将刀丢在一旁,将她扶了起来。
此时,门外也来了个汉子,见此情景,慌忙将手中箱担丢了,扑抢进来扶住了孙二娘坐下。
这人正是孙二娘的相公,菜园子张青的便是。
他见躺在地上的灵青和桌上的酒肉银两,顿知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孙二娘道:“不是嘱咐过你了,这云游的僧道不招惹他的吗?
他是出家的人,又不曾受用过分了,坏他做什么?”
“我原也不打算搭理他,只想着管些酒肉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谁知他竟不知好歹,自寻死路,又如何能怪得我来?”孙二娘倒是不以为忤,反耐心解释道。
“你怎的落得这般模样?”张青闻言也不好再说她,见她仍旧扶腰痛呼,问道。
“我来提这贼厮,谁知竟一抓不起,不防备之下闪着腰了。”孙二娘气呼呼的道。
“也罢,合该你不该坏了他性命,过会调一碗解药来,将人放了吧。”张青一边帮她揉搓,一边说道。
“依你。”孙二娘点头道。
两人正说话间,忽的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既然你二人不要贫道的命,可愿把自己的命舍给贫道?”
“什么人?”孙二娘、张青顿时吓了一跳,左右张望。
“后边!”一旁站着的两个汉子指着两人身后道。
两人转头看去,却见方才还躺在地上的灵青,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凳子上。
面前摆了四五个馒头,一碗浑酒。
正是方才本应被灵青吃下去的东西。
“你这道人莫要不识好歹,我二人已经愿意放过你了,你还待如何?”孙二娘眉头直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但却忘了她腰还没好,猛地一下又抻着了,哎呦一声便歪扶在桌上。
“二娘。”张青一把将她扶住,让她坐下。
然后对着灵青拱手道:“道爷见谅,是我夫妇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道爷海涵。
未知道爷法号,还望赐下。”
“贫道灵道清,不过一云水道人罢了,没什么名号。”灵青拿起桌上的拂尘,在桌上一拂,那银袋子便消失不见。
“原来是道清道长,小人等今日得见道长,三生有幸。”张青纳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