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越想越气,又狠狠踹了一脚徐昌平的心窝子。
“你他妈还真以为干了这些事能逍遥到国外去?当我们是吃素的啊?”
“还他妈想用钱收买老子,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肯定有问题,老子让你看看爹的拳头有多硬。”
徐昌平他外祖是本市的资本家,后来闹得大的前几年,捐了不少资产,才换来徐昌平能当兵的资格,可惜他不能吃苦,身体素质也不行,只进了文工团当个小干事,还不能提干。
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徐昌平穿的用的,都是文工团里能瞧得见的最好的。
裴延城站在洞口没出声,等人被揍得差不多了才走过来。
“我们会去核实你交代的情报,如果有误你知道下场是什么。”男人身量笔挺板正,让人望而生畏。
徐昌平慌忙点头保证自己说得句句属实。
又听裴延城接着沉声开口:
“不过,以你跟你叔的关系,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舍弃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见得。”
“愿意愿意!他肯定愿意的!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绝对不会抛下我跑路的!”
“这么说,那你也知道他很多秘密了?”
裴延城眉峰如墨,继续提醒:
“比如保险箱之类隐蔽的地方?或是从不让其他人碰的东西?”
徐昌平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怪异地迟疑开口:
“有,他的书房书柜上,有一个放着我妈照片的相框,我上次以为看走了眼,想拿起来仔细瞧还被他吼了。”
听罢裴延城跟李强对视一眼,后者会意,立刻快步走出了隧道。
标记了毒害废料的地图,很可能就藏在相框里。
出了小旺村,《刘老根》接下来的几场演出都非常受欢迎,等最后这场演完,明天一早就可以返回军区了。
大伙儿面上都露出了几丝喜色,他们下乡带了不少道具,车子没什么空余,更装不了多少粮食,除了中午自己开火做饭,晚上都是在老乡家拿钱票换吃的,包括晚上的住宿也是拿钱票换的,虽然给过了钱,但还是生怕拿多了他们没得吃,个个都只吃了三分饱,早就开始想念军区的大食堂。
但却有一个人越是临近回军区的日子,越是焦躁不安,那就是的周沐瑶。
返回军区就意味着她很大可能会被抓起来调查。
她不知道白夏把徐昌平怎么样了,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凭空就不见了!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白夏肯定知道了她在背后搞得鬼。她这几天总能感觉到白夏的视线会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却又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定是在盘算怎么告发她。
心里越来越忐忑的周沐瑶受不了了,与其回军区被抓起来拷问,甚至可能蹲大牢,她宁愿当个逃兵搏一搏,只要她再熬个七八年,就直接去鹏城,等迎来了改革开放,她一个从现代穿越的知识分子还怕赚不到钱?
周沐瑶越想越觉得可行,抹了把脸,立刻精神振奋地收拾起行装。到那时,脑子灵光的都去下海经商了,谁还稀罕当兵!
趁着白夏还在台上表演,周沐瑶背着夸包就从瞧瞧人群外围开溜,却在刚走上去村口的小道,被围墙边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周沐瑶你去哪?”
鬼鬼祟祟的周沐瑶肩头一颤,紧张地回头。
是站在夜色里抽烟的邵曾远,忽明忽暗的烟头像一个闪烁的萤火虫。
“我...就去散散步!”
“散步你背包干嘛?明天就要回军区了,你最后不要给我找麻烦。”
邵曾远踩灭了烟头,藏在夜色中的眉头皱得死紧,虽然不知道周沐瑶发生了什么,但这几天明显与往日反常的行为还是让邵曾远多留意了几眼。却没想到她竟然要当逃兵,这年头别人都是挤破头想进军队,她倒好,成了吃香的文艺兵还不知足。
“我只是去散散步,能给你添什么麻烦!”
只要不是面对白夏,周沐瑶又找回了先头在军区的三分傲气,撇着嘴不满地甩脸色。
“散步啊?那正好我们一起吧。”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女声,声音清亮还带了一丝笑意。
周沐瑶顿觉头皮发麻,还没待她开口,已经换了身衣服的白夏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上前自然地搂住周沐瑶的胳膊,扮演刘小花时绑得两条粗黑的麻花辫还没拆,顺着挺翘的胸脯自然垂落,给艳丽的五官带了几分邻家气。
有了黑夜的遮掩,邵曾远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白夏漂亮的脸上。
“要我陪你嘛?”
顺嘴问出了声,话出口邵曾远感觉有点不合适,又赶忙找补:“你们两个女同志在晚上走动不安全,你先前不是还迷路了。”
另外周沐瑶想当逃兵,白夏明显不知情,他还真怕对方到时候对白夏做出什么伤害的行为,毕竟她娇娇弱弱的一看就不是蛮横的周沐瑶的对手。
“不用,我带了手电筒。”
晃了晃裴延城几天前给她的军用手电,白夏直接打开开关,明亮的白光很刺眼,光线一路照到了几十米开外的香樟树。
“行,那我帮周同志把背包带回去吧,散步背这么大的包怪累的。”
邵曾远眸光深深地盯着周沐瑶,态度坚决的要将她的行李扣下。
在见到白夏追上来的那一刻,周沐瑶就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老实的把背包递到邵曾远的手上,神情颓败。
“白夏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只要...只要你不上报军区,我什么都听你的!”
两人一踏上四下无人的主村路,周沐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白夏的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不远处的临时舞台还亮着大灯,时不时传来阵阵地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