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给媳妇收紧大衣的裴延城, 却被她异常突出的‘肚子’给惊住了,原以为是衣服太宽松,可已经收紧了衣领,肚子还是被顶的往外突。
小姑娘长胖了?
不该啊,昨儿夜里他还用手量了的,腰围一点没变。
思绪电转之间,裴延城的手就覆了上去了。
刚挨上去,就感觉手下的‘小肚子’突得一抽搐。
像是被吓了一跳。
趴在白夏军大衣内衬口袋里,装死的小猪,可不就是被吓了一跳。
刚下山就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小猪立刻就装起了鹌鹑,老老实实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个住在它主人家里的怪人发现自己。
然后无情地把它赶出老远。
果然下一秒,发现不对劲的裴延城,就将死死扒在大衣内衬上的小猪仔,给拎了出来。
在白夏的怀里待了一路,甫一暴露在空气中,身上还冒着热气呢!
皱着眉将手上的小玩意拎到眼前,那双绿豆眼正好跟他对上视线,裴延城明显瞧见它瑟缩了一下,甚至眼神都人性化的开始躲闪他的目光。
裴延城:......
双眸微眯,漆黑的长睫掩下眼底的神色。
这玩意不能养了,估计都要成精了!原以为顶多养几个月,等它长大了家里装不下,肯定是要丢进部队的养猪场的。谁知道这玩意光吃东西不长肉!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点大!
察觉到这怪人的不善,小猪心中警铃大作,立刻踢动着四蹄挣扎着就要下来。
白夏见状立刻紧张起来,这离地面起码有一米七八左右,摔下去可要受不少罪,连忙伸出双手虚虚地托在下面,生怕裴延城粗手粗脚把它给摔了。
“你小心点,这么高别摔着它。”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裴延城见她这么紧张这只猪,长年累月积蓄的那点酸醋啊,就一股脑地冒了上来,感觉喷出来的气都带了些酸味。
闷声开口:“它是公的。”
意思是你怎么能把它藏在自己大衣里。
白夏:......
跟他相处久了,白夏也习惯了裴延城经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应过来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地停滞僵硬,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巴掌脸都快挤成了一个小包子,欲言又止地开口:
“可它是只猪啊......”
哪有人会吃猪的醋啊。
这时身后的孙小玥,正好将她们两人抬到山脚下的红薯山药,给拖了过来,听到这句话,一边整理着临时编的一个简陋的藤条网,一边头也不抬地扬着声音开口,光是听语气都能知道她有多兴奋:
“小夏你可太谦虚了!你这只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猪!简直就是神农转世啊!裴团长你瞧瞧它给带来了什么!这么大的红薯跟山药啊,山上还有一大片呢!我都没挖完!全都是这么大的!”
孙小玥的声音冲散了两人周身,一边酸溜溜一边又异常困惑的奇怪氛围,也提醒了白夏。
后者立刻将瑟缩在她脚边的小猪又提了起来,语调轻快又雀跃:
“是呀,顺着我们下山的小路往上走,就能看到一片山坳,这些红薯跟山药就是那里挖的,这可全都是这个小家伙的功劳!我沿途都用雪松枝做了标记,你快让部队里空着的战士赶紧去挖。”
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天气,能早些都挖出来最好,光是上山下山的运输就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此话一出,纵使是天崩于前而不乱的裴团长,也难免有些惊喜。
粮食可是要紧事。
见她说得轻松,裴延城还以为她们指的只是后山近腰处的哪个小土坑。往年部队也不是没有挖过野生的红薯,不过那都是秋天的事,大概有几百斤的样子。
放在军区这么多的人口上来看虽然不多,但是却能解燃眉之急。
不管是红薯还是山药都可以当作主食,关键是能抵饱。
随即就向前两步蹲下身,查看在雪地上拖行的红薯跟山药,粗粗一瞧起码有三四十斤,堆在地上像个小土坡,即便上面还覆盖着已经冻硬的黑泥跟积雪,却也难掩红薯本身的鲜嫩,磕破的皮下露出了点点肉橘色,看着就觉得清甜爽口,这个季节红薯还没有冻坏倒是稀奇。
裴延城唇边罕见地扬起笑意,立刻招来后门处站岗的一位小战士,让他去将这个消息传给136团的连队,通知他们拿上工具来这里集合。却在对方接到命令转身的时候,又快速出声叫住了他。
事情有关他媳妇跟这只几乎快成精的野猪,还是他去比较稳妥。
思及此,裴延城便让他改将这堆红薯山药送去家属院,自己亲自去下达任务。
白夏看裴延城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也不好说整个山谷都是红薯,让他多叫些人。只在裴延城离开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暗示:
“能去多少人就去多少人,正好赶在天黑前送一部分给受灾的村民。”
心里系着粮食的事儿,裴延城也没心思回去吃饭,集结了一个排的士兵就往山上走,在后门处正好遇到晚一步回来的张从发,也将人给抓了壮丁。
几十号人,顺着白夏插在树干上的松枝,一路都走到了山顶,都还没瞧见她说的山坳。
随着路越走越远,裴延城的脸色就黑一分,舌尖抵住内腮处,紧绷的下颚线清晰明了,这丫头还挺能野啊,大雪天还跑了这么远,也不怕两人在山里迷了路。
被裴延城带上山的7排,基本上都是这两年的新兵,上山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张从发不一样啊,他在这地方都待了快十来年了,后山哪棵树长在哪儿他都心里门清,抬头扫了眼近在咫尺的山顶。
声音粗犷响亮,透着不可置信:“团长,她俩说的山坳该不是大山谷吧!”
话音刚落,前面探路的士兵就扬声肯定了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