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个时刻将雏鸟放在羽翼之下保护的老父亲似的。
呸呸呸,白夏立刻吐吐舌头, 将这不恰当的比喻挥出脑海。
耸了耸鼻尖轻哼出声。
“谁要你陪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小猪送去军区的养猪场。我跟杨师傅打好招呼了, 他会隔离出一块小猪圈养着它,后院菜地跟地窖里的菜够小猪吃到我休假回来, 院里还有些先前从山上移栽下来的草药,倒是不用管它们,等哪天回去的时候浇下水就可以了。”
前两年挖下来的草药养好了后,白夏卖出去了一批,只留了些常用的药草在后园子里,是以备自己用的,像是轻微的感冒或是过劳都可以煎水来喝,以做调理,包括给孙小玥制的花草茶,大多都是她后院采集的草药。
“好,我记下了。”
回头就将猪拎去养猪场。
终于要摆脱那头鬼灵精似的野猪,裴延城心情更愉悦了。
白夏:......
果然是早就对她的猪仔忍无可忍了。
*
自己开车比坐公交从孙小玥家的胡同到市里来,要快得多,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裴延城就将车停在了离金鱼胡同最近的一个小广场上。
也是先前裴延辉停卡车的地方,治安方面没什么大问题,这边人来人往一到傍晚的点儿就有不少人遛弯儿。裴延辉之前不放心住在车里,无非是怕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往车上爬,划了汽车是小事,别到时摔出个好歹,到时候他也不好负责,毕竟五十铃比一般的车都要高的多。
车刚一停稳,白夏就眼疾手快地打开车门溜下去。语速飞快地跟身后的裴延城打了声招呼,就埋头往金鱼胡同里冲。
因着先前搬家的时候东西都带全了,这趟过来,白夏只拿了些当季的衣服,用一个双肩包就能装得下,由裴延城搭在肩上步伐稳健的坠在后面。
“小夏回来了啊?要开学了吧!哪天报到啊?”
白夏还没走到家门口,就瞧见了正在巷子里忙活的徐大爷,这回儿他手上换了个家伙式,没拿簸箕跟火钳,而是扛着一把有一个人那么高的扫帚,顺着胡同里青石板的缝隙仔仔细细地清扫。
“哎您忙呢徐大爷,没错要开学就赶紧过来了,明天就去报到。”
说着转头看了眼身后,裴延城已经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好好好!多念书好啊!读大学出来报效祖国。”
徐大爷脸上扬着笑,花白的鬓角也带了几分喜色,不管在哪儿,能出一个大学生都稀罕的紧。留意到白夏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一个人高马大浑身正气的男人,再看他做一副军人的打扮,徐大爷眼前一亮。
将扫帚换成单手拿,空出右手作势要跟裴延城握手,伸出胳膊前还在裤腿上用力擦了两下手心,似是怕干活手上沾上泥灰。
“这就是你男人吧?哎哟这体格真是当兵的一块好料!样貌也俊的很,般配!”
“您好,我姓裴。”
对方伸出来的手结实有力,举手投足之间也非常有气势,周身充满了领导者才有的威严。
徐大爷收回了手,脸上还止不住地笑,感叹道:
“小伙子有气质,起码得是个连长了吧?好好干你还年轻呢!往后有的是机会往上爬,娶的媳妇也有眼光,我看小夏又漂亮又能干的,可得好好对人家啊!”
做的包子也好吃,他孙子到现在还馋呢。
才不过认识几天,自来熟的徐大爷,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站在了白夏娘家这边的立场上,跟裴延城对话。
后者看了一副理所当然的小表情的白夏,小尾巴都似是翘到天上去了。
避开军衔不谈,好脾气地应和:“嗯,一定好好待她。”
小姑娘都被他捧在了心尖尖上,就怕自己待她还不够好。
“好了,老头子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赶了两三个小时的路估计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说着徐大爷就拍了拍手上竹制的扫帚柄,朝两人摆了摆手就继续往巷子口扫自己的路。
白夏见状打完招呼就麻溜地往自家院门处走,小碎步走的飞快都要小跑起来了,似是身后有狗追似的,边走边从挎包的拉链里摸出院门的钥匙。
插钥匙开锁,推门进去一气呵成,却还没来得越过罗汉松的位置,就被赶上来的裴延城反超了。
他腿长,迈得步子又大,一步能抵得上她两步。
白夏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道力气,就被人提臀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竖着,屁股下是他的手臂。
也幸好这边四合院的围墙不像军区那般矮小,几乎与屋檐齐平,即便她坐在他胳膊上被举得高高的也不会被左右隔壁,甚至是胡同里过路的人瞧见。
裴延城托着白夏,不紧不慢地将院门从里头插上。
喉间溢出了一两声微不可闻的闷笑。
“走这么快不知道等等我?”
头顶的罗汉松被晌午的暖风吹得沙沙作响,远处还能听到梧桐树上亢奋的蝉鸣,争先恐后地织着夏末的罗衫,迎接初秋的到来。
裴延城伸手拂落旋转着,悠悠掉在白夏香肩处的松针。
后者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余光在瞧见自己肩头上的一抹绿时,生生刹住了动作。
还好,不然又要被这蔫坏的男人嘲笑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进家门的路,哪用得着我等你......”
白夏撇撇嘴,闷声闷气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