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煜白就这样在苍云观安定下来了。
白天跟着夕宝念书泡脚,晚上就乖乖待在院子里吸收月华,或者在夕宝房门外打坐。
……
这一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七月的青云后山,依旧凉风习习,十分清爽。
通往苍云观的林间小道上,两个身着白色短袖,紧身牛仔裤,寸头,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壮硕大汉,正“哼哧哼哧”地往山上走。
说来也巧,夕宝和沈煜白正追着一只野兔跑过。
路过他俩的时候,夕宝觉得那丝臭臭的气息貌似有些熟悉,好奇地回头一看,“咦,叔叔你怎么又来了?”
她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赶紧捂住鼻子后退两步,还不忘拉着沈煜白一起退。
嘴里发出嫌弃的声音,“咦……好臭好臭。”
来人正是当初夕宝骑着小黄下山时遇上的武哥,和他心腹三子。
武哥一看面前的小家伙,粉雕玉琢的白胖肉团子,不正是上次帮自己祛晦气的那个小大师吗!
顿时面露狂喜,上前两步就要拉着小团子的手拜倒下去,却被沈煜白抢先一步挡在了面前。
“吼吼吼吼吼!”
你谁啊?我的,不能碰!
沈煜白的那身气势自然不是普通人能有,武哥方才看到小大师太过于激动,没注意到他。
这会儿被这货给死死盯着,顿时觉得像是有人掐在了自己脖子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还是因为他自身意志力强。
而他身边的三子,就直接一个腿软跌坐在了地上,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
夕宝一看,哎呀一声,拉了拉白白的手。
沈煜白立马转头看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说了一个“兔!”
夕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只兔兔已经跑了,咱们再去找一只。叔叔上山去找妈妈吧!”
夕宝朝武哥和三子挥了挥手,拉着沈煜白就继续往丛林里跑了。
“诶诶,小大师,小大师!”
武哥想伸手去拉,结果半片衣角都没摸住,已经不见了对方踪影。
三子坐在地上,边喘着粗气边对武哥说道:“哥,这,这苍云观也太邪乎了!上次这女娃身边跟着一只大脑斧很黑人。这次虽然不是大脑斧了,但是这个人感觉比脑斧更黑人!”
话音一落,脑门儿上就挨了武哥一巴掌,“慎言!”
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常,才低声对三子道:“苍云观的大师们都是高人,可不许乱说话!冒犯了他们可没你好果子吃!”
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可是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践行者,从不相信神鬼之说。
可那一个月的倒霉经历,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然后,在经历了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娃,在自己脑门上胡乱涂抹一番,霉运就没了之后,他的世界观已经彻底颠覆了。
成为了坚定的有神论主义者。
苍云观的小天师,不就是个解救他的小神仙吗!
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又开始倒霉之后,他赶紧带着三子来了。
期间找了各种关系插队,这才在排了五天队后上得山来。
小大师都这么厉害,那小大师的妈妈,殷大师,岂不是更厉害!
武哥的斗志又起来了,一把拉起三子,扶着他就往山上走。
到了苍云观,殷离端坐在案几前,左手掐指,右手执笔,正在书写着什么。
武哥一进门就看到了气质出尘的殷大师,不由嘴巴微张,不住点头感叹,高人果然是高人,这掐指算卦的架势,真是仙气十足啊!
殷离正在绞尽脑汁思考今后一周的食谱,好让太清观的弟子提前准备物资。
正想得脑壳疼,余光瞥见有人进门,顿时松了口气,算了算了,还是随遇而安,有啥吃啥吧。
殷离放下手中的毛笔,正要开口说话,就听一阵激动的脚步声传来,
“妈妈,妈妈!你看白白捉到了啥?!”
夕宝的身影像炮弹似的从门外射进来,后头跟着寸步不离的沈煜白。
沈煜白手里,提着一只肥硕的大型野兔,倒吊着的脑袋一摇一晃的,还在往下滴血。
被这血腥味直冲脑门,殷离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
慌乱间砚台都给碰翻了,墨汁撒了一桌。
不过她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速度飞快地跑到沈煜白身边,拉着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