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漾却突然跪在苏妧的跟前,苦苦哀求,“我明白都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出现在姐姐的面前,也不该破坏姐姐与王爷的情谊,我愿意在府上做一个奴婢,只求姐姐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若是出了王府,我不知还能去何处,求你了姐姐。”
苏妧衣裙下摆被纪漾扯住,她的身形也随着纪漾手上的动作在不停的晃动。
脸上仍是一片木然,手中的玉佩却握的越来越紧。
上头的纹路膈同苏妧的手心,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苏妧。
瞧瞧,纪漾多会说话啊,分明不是她的功劳,却硬生生能被她说成是自己的功劳。
就连她哭着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让陆砚瑾疼惜她。
陆砚瑾果真将纪漾给拉起,黑眸沉沉看向苏妧,“苏氏。”
是警告,也是让她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纪漾还哭的抽抽啼啼,苏妧被吵得实在头疼。
她不愿再听他们说话了,一点都不愿。
将手中玉佩强硬地塞回陆砚瑾的手中,苏妧轻声道:“好,如你们所愿。”
她转身得很快,不愿再多看一眼。
纵使看向旁人也并无任何的意义不是,她只是所有人眼中的可怜人罢了。
不知怎得,陆砚瑾听见苏妧说的话并未放下舒展的眉头,反而拧的更紧。
纪漾擦着泪,动手晃晃陆砚瑾的衣袖,“王爷……”
娇滴滴的声音将陆砚瑾的思绪拉回,他看向坐在上首的祖母道:“祖母。”
仿佛明白陆砚瑾要说些什么,老祖宗挥挥手,声音中全是倦怠,“我老了,再也管不了你们了,你愿意如何那就如何吧。”
妈妈扶着老祖宗离开,王府众人皆怀着不一样的心思。
周氏倒是皱眉,如今中馈权又回到二房的手中,她要如何才能拿回来。
吕氏一向是看完好戏就离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倒是秦氏,将视线一直落在纪漾的身上,看着纪漾的模样,若有所思。
苏妧一人回到瑞岚院,她出不去府上,只能在府中待着。
陆砚瑾将纪漾送回雪月楼,又来到苏妧这处。
她依窗而坐,神情淡淡。
没了从前的柔和,只剩下冷淡,看见陆砚瑾进来,姣好的小脸上也再也没有旁的神情,只是规矩的行礼。
陆砚瑾道:“半个月后,我迎阿漾进门。”
纵使有了准备,在听见陆砚瑾说这话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地心痛。
苏妧问道:“可需要妾身做些什么?”
而后问出这句话,她又自嘲的笑笑,“我忘记了,如今中馈权在大嫂的手中,王爷应当同大嫂说。”
陆砚瑾走上前,黑眸中透着不解。
她方才答应的爽快,可如今却又做出一幅自己不情不愿的样子,这是想要做些什么?
“苏妧,是你答应了的。”
苏妧将头垂得很低,“王爷,我已经遂了你的心愿。”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来逼迫她,问她要一个结果。
能不能让她就好好的在这世上苟活,她不想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陆砚瑾听出她赌气的话,甩袖离去。
屋中仿佛还有他浓浓的怒火,苏妧抱着手臂蹲下,杏眸中毫无光亮,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
一滴一滴地全都落在她的手背之上。
后面的半月,苏妧很是沉默。
她在府中本就没有太多的人关注,而这般没有任何的动作,更加成为府中最为边缘的人。
每天苏妧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着膝盖将窗户开着。
芸桃端着饭食进来,心疼的赶忙将窗户帮苏妧给关上,“王妃身子不好,这样一直吹风届时病了可怎么是好。”
苏妧轻声道:“我不冷。”
陆砚瑾想用最快的速度将纪漾抬为平妻,却也吩咐不必操办的太隆重,一切从简就好。
可即使如此,府中还是热闹的很。
到处都挂上红绸,连一些老旧的物什都请人重新打了新得送来。
瑞岚院也是如此。
每日看见女使们欢天喜地地端着东西进出瑞岚院,仿佛她们真的已经忘记府中还有她这么一个人。
芸桃劝着苏妧,“王妃吃些饭吧,一直不用饭,也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