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主动靠近,如今也是她一步步走远。
苏妧到门口,实在太累,她手指狠狠扣在门框之上,回身只对陆砚瑾说了一句,“不是我。”
而后下一刻她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闭眼前,外头的雪落下来了。
她想,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第二十九章
芸桃不时探着苏妧滚烫的额头, 脸色发愁。
床榻上的女子眼眸紧闭,脸上被烧的通红可唇色却是惨白的。
口中不断呓语着什么,让人听的不大清楚。
芸桃担忧的将手给撤回, 上头滚烫的温度她都害怕王妃会不会出什么事。
自从三日前王妃晕倒在王府之中, 王爷命人将王妃连夜送至寺庙,苏妧就一直高烧不断。
芸桃试着想要出去, 但全部都是门口的守卫给拦了回来, “王爷有令,近段时日禅房中的人皆不可踏出半步。”
芸桃求过他们, 可最终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只逼退了芸桃。
房中炭火是足的, 芸桃不停烧着水, 用帕子帮苏妧降温。
猛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手中拿着帕子又紧了一些。
府中人新婚燕尔,可王妃只能孤零零躺在郊外寺庙之中, 甚至连个能来瞧一眼的人都没有,当真是坏透了。
突然,床榻上的人发出些声响, “水……”
芸桃连忙将帕子给扔向盆中,小心翼翼将苏妧给扶起, 将温好的水放在苏妧的唇边, “王妃, 水来了。”
苏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喝了两口茶水。
许是喝的太急, 一不小心被呛到, 苏妧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芸桃匆忙将茶盏放下,自责地红了眼眶, “都怪我,都是奴婢不好。”
苏妧慢慢睁开双眸,虚弱地握住芸桃的手,“怎么了?”
芸桃见苏妧醒来,赶紧一把就将眼泪抹去,“王妃可是醒了,都已经昏睡三天了。”
她周身都在疼,烧还未曾褪去,整个五脏六腑都感觉在被灼烧一般。
原本朱唇水润的唇瓣也变得发干,苏妧杏眸也微微发胀。
她苦笑一声,“谢谢你,芸桃。”
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只有芸桃一人愿意陪着她,也只有芸桃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芸桃摇头,又帮苏妧将额头之上的薄汗擦拭掉,“如果没有王妃,就没有奴婢,该是奴婢说谢谢的才是。”
苏妧环视四周,虽是被软禁,可禅房却并不是破败不堪的。
她掰着指头算算今天的日子,神情渐渐落寞,“今日,府中的喜事应当很是热闹。”
纪漾同陆砚瑾都能如愿以偿了,从前的种种事情,解释了也是说不清楚的。
芸桃无声落泪,一句话都不愿说。
她心中恨透了王爷,也恨透了纪漾,可她没法说出来。
“王妃,您要不要写封信给王爷,告诉他,事情不是您做的。”
苏妧眼中起了些光亮,但很快就有暗沉下去。
瘦削的身子朝上做了一些,苏妧缓声道:“不必了。”
她会在此处出现,是她活该,陆砚瑾也从不会信她。
压在她心头的种种事情,苏妧已经不知要如何解释。
太多的谎言与真相掺杂在一处,许是被烧的有些糊涂,苏妧甚至都无法分辨,哪些说过,哪些未曾说过。
现在唯一还有指望的,就只有娘亲了,只有娘亲,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王府。
并未有众人所预料的喜事发生,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若不是上头的红绸并未拿下,倒是看不出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纪漾在雪月楼大哭,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女使不敢上前,只能用紧张的神情望着纪漾。
手臂上的痛还未完全消失,女使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处。
纪漾脸上出现不该有的狰狞的表情,“为什么,都走了却还要妨碍我的路。”
什么狗屁的军中机要,什么朝堂,同她纪漾有何干系。
她想要的一直都未能得到,同她说这些简直太过于荒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