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要离开的样子,纪漾又突然回身,“今日我出府时,瞧见外头站了一位婢女,长的倒是有些水灵,时不时朝府中看,我觉着她有些可疑,就过去问她是谁,没想到竟是王妃姐姐母家的婢女,这般一打听才知晓,原来是王妃姐姐的母亲病了,想请王妃姐姐回去看看呢。”
陆砚瑾锐利的眼眸看过来,“苏家?”
纪漾连忙捂上唇瓣,“可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陆砚瑾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而是继续问,“可还说了旁的?”
纪漾摇头,“我答应帮她转达后,她就直接离开,再未说些什么旁的了。”
陆砚瑾若有所思,纪漾这时又跪坐在陆砚瑾的腿旁,“王爷不然放王妃姐姐出来看看的好,我无父无母,世上再也没个依靠,若是知晓家人病了也定然是紧张的。”
陆砚瑾瞬间冷了面色,“此事我知晓分寸,你先回府。”
纪漾站起身,看作羞涩,实则用手轻触陆砚瑾锋利的下颌,“那阿漾等着王爷。”
脸上的触感很快消失,只是陆砚瑾的脸色十分不好。
周身萦绕的脂粉味怎么都散不去,他吩咐人抬了水进来沐浴。
从安进来时,太监们正在帮陆砚瑾穿衣。
陆砚瑾问道:“可将她送出去了?”
从安恭敬道:“是,奴才亲眼看着纪姑娘上的马车,又点了一队侍卫护送纪姑娘回去。”
陆砚瑾理好衣衫,又坐回书桌前,“青州那边可有了消息?”
从安跪下,“王爷恕罪,近来雪大,他们应当是被困在路上。”
陆砚瑾黑眸闪过不悦,“三日后不回,让他们提头来见。”
“是。”
他语气平稳,说出的话却骇人。
随后他提笔,从安走上前帮他研磨。
看见桌上还剩的两碗鱼汤,从安问,“这鱼汤……”
陆砚瑾头都未抬,“倒了。”
从安对太监招手,他们动作很轻的将鱼汤拿出去。
看见太监的背影,从安倒是想起上回王妃送来的羊汤。
那时,王爷可是都用完了的。
但主子的心思一向难猜,也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可以猜的。
陆砚瑾虽是看着眼前的卷宗,却半晌没有翻过去。
“你带人去查一查苏家,看看苏夫人究竟有没有生病?”
从安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陆砚瑾只说:“上次王妃出府,说是母亲病重,要回去看看,可是苏夫人看起来倒是好好的,最近这些时日,你多留意着苏府。”
从安点头,“是,只是近来宁王盯得紧,怕是要多等上些时日。”
陆砚瑾又问,“王妃的事情旁人不知罢。”
从安想想这才回,“那日做得隐蔽,马车也并未挂上府牌,寺庙周围都安排得有暗卫,王爷放心。”
陆砚瑾听完,不说话了。
只是手中的笔拿起却迟迟没有动作。
好半天,从安以为他没有什么什么旁的话,却又听见陆砚瑾道:“派人去伺候着。”
从安有些惊讶,却仍然应下。
然而陆砚瑾却又将他给叫住,“罢了,不必。”
若是派人过去,苏氏要如何认为他,莫不成还会以为是她没有错。
苏氏身上的事情暂时没有查清楚,不能让她太过于恃宠而骄。
从安不懂,也不敢轻易揣测主子说的话。
陆砚瑾看着眼前的卷宗,脸色沉重。
寺庙之中,苏妧虽然醒来,可身子却一直不大好。
高烧没有退下去,她整个人咳嗽不停。
芸桃哭着将泪给抹掉,“王妃如此,后头怎么好得了。”
苏妧用帕子掩住口鼻,对芸桃道:“好了,莫要哭了。”
她躺在床榻之上,炭火愈发的少,冷的不停发颤。
每晚开始睡时冷的打颤,可后面发烧就会感受到灼热。
她又重重咳嗽几声,“你快些出去,小心一会儿将你也给传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