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摄政王有想用的,自然是要预备好的。
隆宣帝一早起身,御前的太监也将这件事告诉他。
“你说摄政王让御膳房煲了一份羊汤?”
御前太监连忙称作是。
隆宣帝看着桌上的膳食,送往勤政殿的一向丰盛,他的宫中还尚未有妃妾,所以御膳房的活格外轻松。
以他对摄政王的了解,他是如何也做不出让御膳房一大早煲汤的事情。
隆宣帝百思不得其解,只将饭给用完而后上了早朝。
早朝之上,陆砚瑾的脸色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在看见鸿胪寺官员所站的那处位置时,眸中滑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宁王近来脸色不好,陆砚瑾更是如此。
二人在朝堂之上竟都未曾顾及身份当众呛声起来。
隆宣帝看到眼前的场面更为意外。
在他的印象之中,陆砚瑾不论何时都是最为沉得住气的。
可是今个,是怎得了?
无奈,隆宣帝只得宣布退朝。
至勤政殿,隆宣帝试探问了一句,“王爷近来,可有烦心事?”
陆砚瑾拿着奏折的手一顿,视线朝隆宣帝那处看了一眼,平静道:“陛下为何如此说。”
一句话就让隆宣帝哑言,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得知摄政王一早就做了一件令人想不明白的事情。
让御膳房一大早煲汤。
隆宣帝还未想好要如何做,殿外伺候的公公就赶紧将陆砚瑾所要的羊汤给端上来。
所有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都迎刃而解。
隆宣帝看着那盅羊汤,眼观眼,鼻观鼻,低下头去看奏折。
反倒是陆砚瑾有些懒散,朝桌前走去。
甚至还对隆宣帝道:“天气严寒,陛下可要一道用些?”
隆宣帝闻着汤的味道,自然也是想的。
于是也并未扭捏,直接就朝桌前走去。
太监已经极有眼色的将羊汤盛了两碗,分别放在桌前。
陆砚瑾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汤勺。
他拧眉,看着眼前的羊汤,无缘无故地问了一句,“陛下觉得,羊汤滋味如何?”
小皇帝是陆砚瑾的父亲一手所教,只觉如今陆砚瑾的模样,同他父亲甚为相似。
甚至只在一瞬,小皇帝甚至觉着,那股子害怕的劲又上来。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汤勺,“朕觉得滋味尚可。”
陆砚瑾并未就此将这一话题掩盖过去,“臣觉得,不是从前的味道。”
他此话一出,隆宣帝一瞬间就觉得好似知晓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可是有人,也给王爷炖过羊汤?”
陆砚瑾鲜少出现发愣的神情,过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隆宣帝登时惊讶,难不成还是女子?
他没胆子问出来,眼眸却透着好奇。
摄政王与从前不一样,和宁王争锋相对。
便是在最开始进入朝堂之时,摄政王所做,也都是一个忍字。
怎得现如今,倒是变了如此多。
陆砚瑾仍悻悻坐在原处,昨夜那股劲依旧在心中挥散不去。
甚至于他开始觉得,为何午时竟然来的这般慢。
隆宣帝不敢多话,但羊汤滋味甚好,他不想错过。
陆砚瑾不明白,只是一份羊汤,为何苏妧炖的与旁人有那么多的不同。
他几乎一口就可以尝出,与那晚的滋味相差甚远。
胸腔之中的烦闷愈演愈烈,他早就已经乱了心神,乱了思考。
也是这些年,头一回在宁王面前,他这般的失控。
苏家,宁王,苏妧,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