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走前,有些同情的看了江珣析一眼。
江珣析等他们全都走后才站至陆砚瑾的跟前,“不知王爷留下下官,可有何事?”
陆砚瑾不轻不重的将公文扔至桌上,“没想到江大人才上任没多久,就将宜阳的事情处理得如此漂亮。”
宜阳靠近绥国,虽只是个小县,重要的并不是旁的琐事,而是与绥国之间的往来。
自小皇帝登基,陆砚瑾以摄政王的身份进入朝堂之中,就与各边境小国有着往来。
其中绥国最为强盛,虽让人忌惮,但更多的则是商贸。
陆砚瑾将江珣析调任此处,却有私心所在。
江珣析听到陆砚瑾的夸赞,也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板一眼的说:“承蒙王爷厚爱,这些都是下官应当做的。”
陆砚瑾也并未在拐着弯子,“本王今日来,也不是同江大人叙旧,绥国的事江大人作为县令应当是要清楚的,上任不过几日就将政事处理的如此好看,自然也能回答出本王下头的疑问。”
江珣析一听,就知不妙。
可如今,他若是不说,就会显得更加可疑。
于是江珣析只能道:“悉听大人所问。”
陆砚瑾:“绥国近来异动频繁,本王收到不少的密信,不知江大人可否知晓?”
江珣析将手掩在袖中,果然是如此。
他道:“知晓。”
陆砚瑾既然敢如此问,想来已经知道许多的事情,上次他与苏妧说恐怕要起战事的时候,只是他的人先将密信传至他的手上,再由他传给宁王,没想到陆砚瑾竟也这般快就收到密信。
二人只是交谈,却弥漫出不大寻常的感觉来。
陆砚瑾听见江珣析的回答,脸色并未有任何好感,反而变得更加阴鸷。
将公文一把扔至江珣析的脚下道:“既然知晓,为何隐瞒不报。”
他黑眸渐沉,二人都知道因为什么,却并未明面说出。
将江珣析贬谪宜阳,陆砚瑾不只是因为苏妧,还有则是,他需要找到真切宁王叛乱的证据才行。
不主动放线,鱼儿怎会上钩。
江珣析不卑不亢跪下,“王爷恕罪,是下官疏忽,下官初至宜阳,虽得到绥国今日整兵的消息,却也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不敢将还未确定是否为真的消息传回京城。”
他深吸一口气,无欲无求的眼睛闪过一分狠辣,“还请王爷降罪。”
陆砚瑾没说话,江珣析也不敢擅自起身。
不知过了多久,陆砚瑾才道:“起来罢。”
江珣析一顿,先是谢礼,“多谢王爷。”
他又重新站至陆砚瑾的面前,陆砚瑾也自知此番到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旁的不必再多说什么。
于是只起身,“本王近来都会留在宜阳,若是江大人有任何发现,可直接与本王说。”
江珣析呼吸一滞,随后不敢有太大的举动,说句“好”。
看着陆砚瑾走出去的背影,江珣析的呼吸重了几分。
他的长随小厮从偏室出来,看见陆砚瑾离开的背影问道:“大人,可是有何不对?”
江珣析低头,看着官袍之上跪出的印子,“今日来,他像是给我一个警告,却又不只是绥国的事情,似乎还有其他。”
小厮刚想要说话,可江珣析一抬手,就止住小厮的话头。
随后江珣析才猛然察觉出不对来。
未曾将消息传回上京,知情不报。
这话,更像是在说他派人去调查苏府沈姨娘的事情。
不然若只是因为绥国的消息,陆砚瑾应当是知道他才上任没有两日,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珣析心中一紧,大跨步去到偏室更衣。
他怕陆砚瑾知晓阿妧就在宜阳,也一直与他在一处,不然为何,陆砚瑾就如此巧,也到了宜阳。
江家虽是世家大族,可如何能与手眼通天的陆砚瑾相比。
快步回到客栈,江珣析站在苏妧的房门之前,急迫地敲门。
很快里头传来脚步声,门被人打开。
出来的并不是苏妧,而是婢女。
江珣析不顾旁的,赶忙问,“姑娘呢?”
婢女觉着有些奇怪,狐疑的看了江珣析一眼,然后侧过身对他道:“姑娘吃了安胎药睡下了,这会正是歇晌的时候。”
江珣析望过去,屏风之后有些翻动身子的声响。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恢复原来温柔模样,“你进去罢,照顾好姑娘,不必说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