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高估自个了。
崔郢阆轻“啧”一声,“多年不见,你倒是还自卑上了。”
苏妧没忍住笑出声,“我也不会什么旁的,说出来也是丢人现眼。”
崔郢阆又吃了一口瓜果,“巧了,前些日子老头子还出了好多的布料,都被我带走,说是什么绢纱,没个好的手艺在上头能绣花都是难得,我正愁没地方用,阿妧你想要做生意,不如就帮帮我怎样?”
苏妧的手攥紧帕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
绢纱她也听说过,是极好的料子,一匹价值百金。
且产量极少,就连当初在苏家,她的嫡姐也从来没出现过这样料子的衣裳。
苏妧突然打了退堂鼓,有些不敢接。
能与崔郢阆一道做生意自然是好的,她先是问,“哥哥需要我做什么?”
崔郢阆将瓜果朝她那边推些,“你得多吃些,都给了我是怎么个事。”
看似不着调,可崔郢阆对于生意这块也十分拿手,“成衣自然是需要有花样,还要打板、刺绣;我记着沈伯母之前就会许多,阿妧你有这样的想法,应当也是会的。”
苏妧点头,“会一些,只是那天我去街上看了,这边的成衣铺子多,而且绣娘也是多的,只是绣娘大多只是将掌柜已经准备好的花样绣出来就成,但以我现在的身子,怕是没那个精力;而且我发现这边衣裳的花样虽然多,却与衣裳本是不太相配,很多都卖不出去,想来虽然铺子多,可每家营收却不好。”
崔郢阆用手撑着下颌,“老头子说过,宜阳成衣铺子的生意最是好,然而一味多不够,却还得精。”
他站起身,对苏妧道:“成,我现在就出去看铺面,阿妧妹妹,知道你心思巧,就如同你说的那般,你打花样,我请人去绣,赚来的银钱我们五五分。”
苏妧瞪大双眸,“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崔郢阆拍下她手,“有哥哥在你怕什么,我也看了许久,一直都想不到什么好的点子,还得多亏你同我说。”
苏妧被他逗笑,眼神中全是感激。
崔郢阆用手将苏妧的眼眸给遮住,“这般的神情,还是等着我们的铺子开起来,你再对我有。”
苏妧将崔郢阆的手拿下来,如同小女儿对兄长一样晃着崔郢阆的衣袖,“知道哥哥对我好,不管如何,我还是想说声谢。”
崔郢阆才遇见苏妧时,她脸上有笑,可是眉目之间有淡淡愁绪,让人怎么都看不穿,也想怜惜她。
如今的苏妧,才是从前那个有血有肉的苏妧。
会娇嗔,会笑,会哭。
这才是崔郢阆想要看到的。
崔郢阆走的很快,也走得很急,他想要让苏妧开怀。
苏妧看着崔郢阆的身形,才慢慢坐下。
摸向自己的小腹,她唇边还是没忍住,露出一抹笑意。
入夜,苏妧躺在床榻上,虽是闭着眼,却久久没能入睡。
心情分外地激动,大抵是想着自个也能通过所学有了养活自己的本事,所以格外开心。
但一想到这些是谁教她的,又有着说不出的感伤。
也不知娘亲现在如何,过的好不好。
她想要见见娘亲,想要对娘亲撒娇,在娘亲膝下承欢。
苏妧鼻尖又有些发酸,侧过身去将眼泪给逼回去。
只是在这时,她听见在静谧的夜晚,窗户竟然有响动的声音。
苏妧瞬间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手紧紧握住枕头的边角,身形僵硬。
这么晚了,会是谁?难不成是贼人?
可那天分明看到杨叔带了几个府卫,又怎会有人出现?
苏妧脑子一片混乱,但是根本就不敢乱动。
若是想要钱财,找了没有自己的想要的就会离开。
可若是要色。
苏妧闭上眼睛,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只能与他拼了。
苏妧听见翻窗进来的人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
然而此人却是径直走向床榻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苏妧紧紧咬着牙关,不管轻举妄动。
身上已经绷得很紧,她的腿似乎又要抽筋。
很快,窗外来的人在苏妧的床榻边坐下,手碰上苏妧的肩膀。
苏妧感受着那人的触碰,才略微有反应,就猛然坐起,用枕头砸向这人。
只是眼前的人反应太快,苏妧的动作才一出,他就精准挡住。
苏妧没想到会如此,使了更大的力气,拼命朝眼前人挥去。
但眼前的人一把掐住苏妧的手,将她放倒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