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被苏妧的话语镇住,朝后退了两步。
她要同自己分的清楚,竟连孩子都不要。
甚至宁愿拿到休书,都不想再与他有半分的瓜葛。
陆砚瑾心头陡然升起怒意。
自小到大,他要怎样的人没有。
他却是是将苏妧困于此处,可也是想要弥补苏妧,防止外头的明刀暗箭伤害到她。
但他没有想过,苏妧竟然决心一定要离开。
陆砚瑾站起身,看向苏妧。
黑眸中充斥着冷冽,他甩袖道:“本王如你所愿。”
随后,陆砚瑾转身离开。
苏妧闭上眼眸,那颗欲掉不掉的泪珠,终于是在此时落下。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从此她与陆砚瑾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关系了。
苏妧收到和离书的时候,芸桃正在收拾东西。
一并送至她手中的,还有芸桃的卖身契。
苏妧不知,本该在上京的东西,是如何这般快就送至宜阳的。
从安将陆砚瑾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苏妧听,“芸桃姑娘一心为着王妃,王府容不下心中想着其他主子的奴才,王爷愿做个好,让王妃……苏姑娘带走芸桃姑娘。”
苏妧听完这些话,将芸桃的卖身契直接放在火下烧了。
从此之后,芸桃不再是谁的奴才,她已经是个平头良民,谁都不能再欺辱她。
从安在苏妧烧掉卖身契时就离开,芸桃跪在苏妧的身旁,“王妃。”
她唇瓣颤抖着,有许多的话想要说。
苏妧将芸桃扶起来,拍掉芸桃身上的灰尘,“从此之后,你再也无须跪拜旁人了,你就是芸桃。”
她握住芸桃的手紧一点,“往后唤我苏姑娘就好。”
世上再也没有摄政王妃,就算是日后有,也不会是苏妧。
芸桃摇头,“姑娘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同姑娘一起。”
苏妧扯动唇角,不知为何芸桃这般坚持。
但是也罢了,带着她离开,没什么关系。
苏妧走的很快,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走出这个房间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金链在床上放着,鸟笼依旧如新,只是里头,却再也没有被困的鸟儿了。
天气炎热,苏妧的身上仍旧搭着披风。
苏妧下意识朝书房那边看去,只是什么人都没有。
沈蕴浮已经在外面等苏妧,见着苏妧,将她的手放在自个的手心之中,只是说:“快些走,你还在月子中,不能吹风。”
苏妧终究是依赖着母亲的,靠在她的怀中,而后缓步离开这处府宅。
不知不觉,竟也在此处住了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当真是,不大感觉的出来。
苏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砚瑾从拐角处走出。
眼前再也没有那道柔弱的声音。
指骨出现一道凌厉的弧度,拿着的,是他与苏妧的和离书。
从今往后,他当真不再是苏妧的丈夫。
如同她所说,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脸上棱角锋利,陆砚瑾黑眸尽显冷意。
从安出声道:“王爷,苏姑娘已经走了。”
陆砚瑾将和离书收回袖中,垂眸时,看见腰间的那个荷包。
一把扯下,他想要扔出去的手又停顿下来。
与从安道:“抬酒进来。”
从前在上京,他会饮酒,却都是因为公务所需。
可来到宜阳,却只是觉得,这酒,醉不了人。
喝进肚中的酒,比从前在上京加起来的都要多。
苏妧出了府宅,崔郢阆正靠在马车上。
看见苏妧出来,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阿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