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微动,她轻声道:“岁岁,依赖娘亲,日后日子就过会过的艰难。”
她是真的很想岁岁能成长成材,有堂堂正正的名分,不会如她般,被人取笑。
一时的心软固然是好的,但她仍旧要考虑清楚日后。
岁岁小,不懂这些。
拱着娘亲什么都得不到,自然也就作罢。
只是亵衣处的那一块被岁岁弄得有些湿,苏妧哭笑不得,自个抹黑起身去换了一件。
后头几日,崔郢阆仍旧是不大待见岁岁,有时说出的话,经常惹得苏妧哭笑不得。
但是,什么看久了,都是会觉得越来越好的。
就如同现在,铺子中有个绣娘实在是不知云纹如何绣,才能更加好看,只得请了苏妧过去。
崔郢阆反倒是无事的那个,留在府中照看岁岁。
今日许是苏妧不在,岁岁格外躁动不安。
崔郢阆看着手上的书本就没什么耐心,一瞅见岁岁撇嘴的模样,将书一扔,黑眸一沉,半威胁道:“你若是敢哭,我就打你。”
话音才落,岁岁瞬间放声大哭。
崔郢阆慌张得不行,赶忙站起身,避开些距离,“你你你……我可没碰你。”
然而岁岁完全不理他,哭得更加起劲。
崔郢阆试探着朝前一步,眼眸看着岁岁,只觉得麻烦。
怎么同他爹一般,是个十分不讨喜的孩子。
岁岁小腿蹬的十分有劲,一副势必要一直哭下去的架势。
崔郢阆头疼的紧,他不喜欢,可是阿妧喜欢。
这两日看见阿妧抱着岁岁的样子,柔的不行。
他只能试探着上前,大掌轻轻拍下,别扭的说:“莫哭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岁岁哭的更为厉害的模样。
崔郢阆:“……”
怎得与他见到的不一样。
他分明看见阿妧也是如此,只要这样一拍,岁岁就不会再哭的。
崔郢阆没抱过孩子,更加是不知要如何下手。
他不敢,也有点不愿。
虽然以前起过要当这小崽子父亲的心,如今却已经大大不同。
阿妧说不准只是一时疼孩子,孰轻孰重她分的清楚的。
崔郢阆眼瞅着岁岁哭的厉害,轻“啧”一声。
他嫌乳母麻烦,将乳母都给赶走,如今的情形,只能是他抱着岁岁去找乳母。
将岁岁小心翼翼的托起,平生就没做过这样的活计,崔郢阆浑身都是僵硬的。
苏妧指点完绣娘,又在铺子中看了好大一会儿。
忙起来的时候当真是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是想将手头的事做好。
待她停下来喝口茶水,才发现日头渐渐斜了,是到了回去的时候。
苏妧提着裙摆轻巧从楼上下去,戴上兜帽就准备离开。
只是在她福身整理裙摆的时候,侧眼中却出现一人。
她很快就抬头看过去,因为此人的目光着实太过炙热。
还未等她看清楚,人就已经没了踪影。
苏妧的手顿了许多,她会注意,是因为她发现此人,尤其像陆砚瑾。
不仅那股感觉强烈,就连身形都大致无二。
陆砚瑾长年习武,看上去清瘦,却并不羸弱,甚至还可以称为十分强壮。
绥国男子多是五大三粗的,所以街上很是好认。
苏妧将视线收回,若无其事般的如同方才那样。
她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说不定是她一时眼花也未可知。
但如果是,陆砚瑾既然在这里,他为何要将岁岁送来自己这处,难不成看她难堪,就如此有乐趣不成。
苏妧想不明白,直到走回府中都想不明白。
她留个心眼,进入府中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后,从门缝中朝外看去。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到一男子从拐角处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