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不解,“我们既然已经找了这般久,为何不干脆直接找到。”
江珣析抿唇,黑眸闪过深邃,“太久了,会让本国的人起疑心,摄政王还未走,又或者说,摄政王也知道这个消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怕是如今正寻个机会等着我们,我定然不能让他得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城防图固然是重要的,可若是让陆砚瑾拿捏到把柄,此番人手不够,城防图会被陆砚瑾带走。
与其给他做了嫁衣,倒是不如主动后撤一步的好。
随从点头,众人皆是心事重重。
这些年来,江家一直依附着宁王,若是宁王倒台,江家也就完了。
主子作为江家最为杰出的孙辈,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住江家的。
至夜,密林中的树叶时不时因为风吹而晃动。
地上的草因为蚊虫经过不停的发出响声,好在周围撒下的有驱赶蚊虫的,加上有火堆在此,没有蚊虫敢靠近。
江珣析和衣随便找了一处树干靠着,此处白日极为炎热,到了晚上就很是寒冷。
好在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身子还算是硬朗,不过几日而已,仍旧可以抗的过去。
陆砚瑾站在密林外头,问着从安,“就是这片密林之中?”
从安将手中的地图递给陆砚瑾,“是,那名小兵就是进入这片密林,密林有众多的蚊虫,更是有阴冷的毒蛇,加上江大人他们,有三方人马在寻找那名小兵。”
陆砚瑾不明意味地嗤笑一声,“那人倒是能躲。”
从安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想法。
多方人都在寻找那名小兵,却迟迟没有进展。
这名小兵,倒是十分的能躲,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或是,他已经死在密林之中,尸体早就已经被密林之中的猛兽分食了。
陆砚瑾将手中的地图交还给从安,“我们就在此等着,不必进去。”
手中的玉扳指被他转了一圈,陆砚瑾黑眸渐沉,“既然江珣析此番最大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名小兵,拿到城防图,这也是宁王如今最为要紧的事情,我又怎能不让江珣析如愿。”
城防图江珣析不会飞鸽传书给宁王,但是他会告知宁王,介时只需里应外合,借助宁王招买到的兵马,战事就会被他们挑起。
陆砚瑾转身,披风翻涌。
宁王想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怕是在做梦。
从安吩咐人守在此处,自个也好生部署一番。
近来事情较多,大家也都是好几日都没有好生地睡上一觉。
陆砚瑾回到客栈,泡在浴桶中。
肌腹上纹理分明,背上与腰腹都有明显的陈年旧伤。
他只是简单地擦洗就起身,换上干净的中衣。
荷包被好生的放在桌上,苏妧绣工精良,但一个荷包终究是有它的命数,日日带着,也还是不能用的太久。
陆砚瑾十分珍惜这个荷包,发现荷包已经开始泛白并且泛旧,就将荷包收起,只是每日放在枕边。
他想起江珣析和苏妧的关系来。
若是阿妧知道这些事情,她会有怎样的决定。
倘若江珣析真的被扣上叛国的帽子,阿妧会不会因为他,来见自己一面。
所有的一切,在陆砚瑾这处都是未知的事情。
他握紧荷包,躺在客栈简陋的床榻上。
外头月光盈盈,被云层盖住,只有柔和的光透进来。
此时,阿妧应当已经抱着岁岁入睡。
不知是不是白日听崔郢阆提起绥国进来人少的事情,苏妧的心头总是不安的。
江珣析去了南县至今未归,距他离开,已经过去四日的光影,那些糕点他应当全部都吃了。
南县是最为靠近绥国的地方,几乎无人居住。
苏妧心头揣揣不安,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譬如那时江珣析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如同是想将她的模样刻进他的眼眸之中,如同是二人见到的最后一面一般。
苏妧在床榻上翻动几下,身旁的岁岁感受到娘亲的不安,稍稍提出些抗议来。
苏妧只得又翻过身轻轻哄着岁岁,看见岁岁她就想到陆砚瑾。
怎得江珣析已离开,陆砚瑾也跟着离开。
二人前后,只是错了两日的时日。
苏妧的心口更加的憋闷,说不上的一股气就卡在胸腔的地方。